长公主走到门边又折回来,差点和紧跟离开的雅公子撞个正着,急忙让开。
邺景帝的视线在长公主和雅公子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又问:“宜儿,你可有中意的好儿郎?”
长公主先是一怔,然后回答:“启禀父皇,女儿的心思都在运宝司,不曾想过此事。”
干得漂亮!
雅公子差点给长公主点赞。
长公主的想法却完全不同,随即恶狠狠地瞪了雅公子一眼,低声问:“你又在父皇面前乱说什么?”
雅公子非常无辜:“回殿下的话,微臣什么都没说。”
邺景帝有了微笑:“宜儿,你与雅儿同年同月出生,虽然他有些疾患,只要慢慢调理,身体就会有好转。”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皇,他刚才亲口说的,他不行!您怎么能把女儿往火坑里堆?”
邺景帝语不惊人誓不休地继续:“就算雅儿真的不行,你也可以养面首,雅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就能理解的。”
雅公子很清楚,这就是邺景帝的赐婚,没有直接下旨,不过是看他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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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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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结盟
雅公子与长公主对视一眼, 作为惯于筹谋布局又生性敏锐的两人,第一反应都是被算计了。
雅公子比长公主晚一年进运宝司,算来已有九年, 两人的三观和行事方法截然不同, 从初次见面就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竞争关系, 所以才有了运宝司现在形同水火的对立。
他俩彼此了解又充满敌意, 谁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自然也不会有谁低头退让。
但凡有一个人心生情愫,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但是两人又有共同点,比如, 最厌恶也是最恐惧的事情, 面对已经不再贤明的邺景帝的好意(也可能是决心),冒然拒绝带来的风险不可估量。
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拒。
关键是, 用什么法子一招制胜, 以绝后患。
雅公子悄悄向长公主使了个眼色,然后整个人一僵,随即微微佝偻又努力强撑的样子, 额头的冷汗一颗一颗渗出来, 亮晶晶的。
长公主不动声色:“父皇,儿臣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不愿意蹈淑安的复辙,附马只有一个, 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病秧子。”
“儿臣告辞!”话音刚落, 长公主无视邺景帝的脸色, 拂袖而去。
不止内侍官福海, 就连邺景帝都看出来了,雅公子不太舒服,不,很不舒服,但他就这样强撑着,眼神淡然而坚持,既没有被嫌弃的恼羞成怒,也没有自怨自艾的神色。
邺景帝盯着雅公子,许久,才开口:“雅儿,魏博是个不中用的,你找运宝司的秘医想想法子。”
“是,陛下。”雅公子浓密的眼睫上凝着一层冷汗,脸色发白,更显得面容憔悴,然后规距礼仪半点不差地退出去。
福海赶紧殷勤地护送出去。
邺景帝的视线紧随着雅公子,直到他消失在幽静的宫门外,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在烛光的橘色中,也没有半点暖意,他一言不发,没有拒绝,可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这狼崽子还是养不熟啊。
……
福海将雅公子送到宫墙边,后背透了一层汗,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抬头注视着雅公子,千言万语尽在眼神里,公子这是抗旨的大罪啊,长公主金枝玉叶暂时没什么,可雅公子不是……唉……
雅公子仍然一幅病容深重的模样,眼神却极真挚,浅浅笑。
福海随即转身离开,无论是经过身边的巡逻军士,还是侍女内侍,都觉得福海只是例行公事。
雅公子上了马车,车夫驾车离开高高的宫墙,向南市大街驶去,那里有国都城最温柔雅致的风景,十里烟柳河漫漫,轻吟浅唱温柔乡,俗称烟花柳巷一条街。
马车经过长长烟柳河畔,马儿被阵阵香风薰得直打响鼻,车夫无视各色美人,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家古玩铺子停下。
雅公子走进铺子的雅间,毫不意外地见到脸色不善的长公主:“公主殿下。”
“你是去伶人园学过了么?装病都装得这么生动?”长公主看着雅公子容光焕发的俊脸就一肚子火,这人无论何时何地都镇定自若,毫无破绽的,太让人讨厌了。
“刚才确实胃脘疼,饿的,”雅公子无视长公主的挖苦,“九年了,长公主的脾气依然这样自如,佩服。”
“最让人没想到的是,长公主竟然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令在下佩服。”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挖苦我?”长公主的脾气整个夏明宫都知道,但是,在雅公子面前最肆无忌惮,以前是因为他不说话,现在是因为他太能说。
“在下也是这样想的,何来挖苦一说。”雅公子琢磨了一路,也回忆了一路,长公主脾气坏、自视甚高,但也竭尽全力执掌运宝司,过年时事务繁琐又多,没有极好的心理素质和能力,是无法胜任的。
长公主做到了,而且做得极好。
长公主完全不信:“有完没完,随口一句诓词而已,倒是你,花瓶似的竟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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