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有不服,尽管去国都城敲登闻鼓当街诉告”,樊诚冷哼一声,“但也要有命活着才能去告。”事到如今,撕破脸也无所谓了。
“樊大人说得好,”苏衡从背包里取出纸笔和红泥,“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找了一处平整的大石面,拿出笔写了一份诉状。
赵先机和众人都不知道苏衡要做什么。
很快,苏衡写完了一纸面,轻轻吹了一下,高声朗读:
“天和十六年四月十五 大雪转晴 樊诚百夫长率车队行至三岔口,众人去向分选自主,惟分发急用草药和成药时,坠鹰峰营地未分得一粒;而樊百夫长的虎哮崖营地独得三分之二。众人共见,指印为证。”
读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率先在纸上摁了鲜红的指印,赵先机立刻跟上,很快纸页上摁了六个指印。
“你,你,你……”樊诚气得浑身发抖,“苏衡,你这个浑帐东西,你竟敢!!!”
“樊大人,”苏衡直接打断,“大邺戍边十年一换,将士苦守边塞,保家卫国,他们也是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也是长者日夜盼归的孝子孝孙……”
“没有边关安宁,哪有大邺百姓的安居乐业?!”
“你以权谋私,抢夺医药物资,与杀人何异?!”
“今日你能苛扣坠鹰峰的药材,明年后年大后年换防的人就能苛扣你们虎啸崖的军粮武器……”
“樊大人,苍天在上,报应不爽。”
苏衡寥寥几句话,就把在场众人的眼睛都说红了。
忽然,一名自请去鹿鸣涧的汉子奔过来,也在纸页上摁了指印,向苏衡一抱拳:“苏衡公子,我陈石头是个糙汉子,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公子前几日的救命之恩,这辈子都忘不了!”
“以后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公子,你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地活着!”说完就要向苏衡磕头。
苏衡被这个突发状况惊到了,强行把陈石头拽起来,思索半晌,才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樊诚车队旁,有人也想冲过来摁手印。
苏衡却不动声色地把纸页收起来,说道:“大家各自保重,家人还盼着我们回去呢。”说完,就打算和同僚们上路。
“慢着!”樊诚打横拦在苏衡前面,面露凶光,“把纸留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定时下午三点发布,因为还没签约,什么时候看到随缘。
某南幽幽地问:申签怎么还没回复,嘤嘤嘤……
第013章 老虎不发威?
“樊大人,您刚才明明说,我们若有不服,尽管去国都城敲登闻鼓当街诉告,但也要有命活着才能去告。”苏衡完全不搭理,都要分道扬镳了,还怕他个球啊?
“我们都不见得能活着回去,一张废纸而已您怕什么?”
“你!”樊诚第一次与苏衡对峙,惊觉比他矮了半个头,面对面的气势不剩半分,刷的拔出了腰间佩刀,架在他的肩上。
苏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提醒:“樊大人,□□,众目睽睽,您身为百夫长动手杀人,不合适吧?”
“把纸交出来!” 樊诚曾在沙场浴血,杀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事关他的前程,“苏衡,放聪明点儿,别和你爹似的多管闲事,最后引火烧身。”
“我就不信,苏行远会不给你准备草药和成药!现在这年头,只要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瓦上霜!把纸交出来!”
苏衡颇有些无奈地摇头:“樊大人,您身为百夫长,却不顾下属死活,谁还会为你卖命呢?只怕这些药材就算送到虎啸崖,也多半是囤着供自己用吧?”
“一派胡言!”樊诚见众人的眼神都在变化,生怕他们都被苏衡鼓动,惹出事端来。
“现在你能明目张胆克扣我们营地的药材,明日就能克扣自己属下的药材,反正我们这一群人都无权无势,能不能活着回家都是难事。”
“放开苏衡兄!”赵先机高喊一声,袖子里的小弩对准了樊诚。
苏衡用眼神向赵先机示意,让他退开,随后高声问道:“樊大人,你能杀得了我,能杀得了今日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吗?”
忽啦啦一下,去坠鹰峰的其他四人都站到了苏衡身旁,怒气冲冲地瞪着樊诚。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樊诚眼角余光瞥到魏仁,他正津津有味地看好戏。
其他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叹,满心纠结,樊诚得罪不起,苏衡是真君子,帮了苏衡,只怕樊诚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不帮又太说不过去。
苏衡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刃,轻轻挪开:“樊大人,方才我对您还是属下对上峰的态度,但是真到生死关头,就顾不了这些了。”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们也是被樊大人逼到这步田地的。”
“医者的双手,可以救人于危急关头;自然也可以杀人于瞬间!”话音未落,苏衡已经夺了樊诚的手中刀,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樊诚的眼睛几乎要暴跳出眶,怎么可能?!
众人目瞪口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包括看好戏的魏仁。
“樊大人,现在还觉得对付我有胜算么?!”苏衡突然出手,两指对上了樊诚的颈动脉,“如果这是刀,你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