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无奈:“罢了, 先带回去再作打算。”
楚恒听完了所有的经过微微皱眉:“人呢?”
齐白:“途中遇见方伯的徒弟, 他说花娘应该是受了刺激才不好沟通, 不如让他把人带回去看看方伯可有医治之法。”
楚恒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但仅仅只有一瞬。
男人沉吟片刻:“那便先将人放在方伯处,仔细诊断。有病治病, 没病便丢去刑部。”
齐白点头应一声,转头出去了。
楚恒看了眼日头, 心知离周清衍午觉睡醒还有一段时间, 索性继续看底下人递上来的折子。其中有扇鬼从淮南送来的, 折子上写军队大获全胜, 已经按照楼主的吩咐将赋税徭役之策传达下去,只是淮南太守的人选还没定下来。
原先的淮南太守是太后一脉的人,魏成云的大军进入淮南时也没得到多少补给,这也间接导致了之后战败。就算楚恒没有亲自上战场也基本能猜出来现在魏成云手中兵马数量。
魏成云暂时不必管,至于这淮南太守的人选。
楚恒手中的笔悬疑了很久。他一向信奉就地取“才”,偌大的城池不可能找不出一个有才能的人,倘若原先的太守是个真真切切为民着想又愿意归顺与他,那就让他继续做下去。
若是原太守难当大任,那便在城池中重新选一个好官出来。
楚恒索性大笔一挥:照旧。
随着楚军不断地扩张,每天报上来的奏折也开始越来越多,这几天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天旱粮收赋税之事。
另一件大事就是希望楚恒能够尽快称帝,起义军才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义。
甚至于还有一小部分希望楚恒不要“沉迷男色”尽早立后繁衍子嗣。
这类的奏折都是荆湖北和京西的地方官报上来的,楚恒一律回复一句“关卿何事”便丢到旁边不管。
将这一切处理好楚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去找阿衍了。
周清衍没受伤之前楚恒就对他言听计从一丁点委屈都舍不得他受,这几个月新伤叠旧伤,反反复复缠绵病榻更是惹得楚恒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之后周清衍每每撒娇醒来就要吃到楚恒亲手做的点心,要子渊哥哥抱抱,分明是句玩笑话,楚恒也每日认认真真实践。
周清衍午睡小憩他就在处理奏折,周清衍一醒来就能看见他在旁边。
只是今日楚恒还没走出房门,有个小侍女走进来:“楼主,周公子让我来请您过去。”
楚恒对待下属语调总是冷冰冰的,但听到周清衍的名字,眼中下意识地含起了浓浓的情愫:“我正要过去,他已经醒了吗?”
小侍女乖乖答道:“周公子没睡,今日白师傅要来给公子拆线。公子特地命我来请您过去。”
楚恒心下大凛语调立刻就变了:“拆线,为何不早说?”
小侍女嗫嚅不语,好在楚恒也不打算和她多说废话,大步流星地走去卧房。
门口阿蔷阿莲都在,见他来脸上纷纷冒出吃惊的表情:“楚公子你······”
楚恒脸色森寒忽略了一众人猛地推开门,周清衍半靠在床上,头微微歪着,柳衾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楚恒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告诉了那么多人就是不告诉自己!
周清衍见他来也不吃惊,朝他抬起手:“来的这么急,我看你头上一层汗。”
楚恒心中正恼怒,却又舍不得他一直抬着手——他身上伤还没好全。
男人只能三步并作两步与他十指相扣,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的暴戾还是抑制不住地涌现出来。
周清衍微微一笑:“这么生气?”
“子渊~别生气了。”周清衍拿脸去蹭楚恒的手背,白嫩的皮肤接触到较为粗糙的手背引起了一阵奇怪的酥麻感,楚恒的手指微微一动。
楚恒当真是被这人磨得没了脾气,分明天大的事他一句“子渊哥哥”自己都生不起一点气。
男人眼底的寒气稍减,转头朝着柳衾一点头:“有劳大哥帮我顾着这家伙。”
周“这家伙”颇为无辜地眨巴眼睛,被楚恒狠狠地瞪了一眼。
柳衾笑叹了一口气:“我与白师傅已经商量过了,阿衍剖心时留下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可以开始拆线了。只是拆了线还需将养一段时间,不能动用内力。”
楚恒点点头:“我不会让他再置于危险之境。”
男人说这话时紧紧地握着周清衍的人,他也能感受到后者回握他的手,略带凉气的掌心传出丝丝的力道,让楚恒更加用力地抓紧手中这个人。
门边传出嘎吱一声,门口传来阿莲的声音:“白师傅,您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白师傅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又不是再剖一次心。”
周清衍噗嗤一声,仿佛那个被剖心的人不是他一样,倒是旁边楚恒脸色黯淡。
白师傅进来,把箱子放下:“周公子躺下吧。”
周清衍玩归玩闹归闹,经历了前几个月的颠簸还是惜命的,闻言乖乖躺下。
为了方便他穿的是楚恒的寝衣——大了一圈,尤其是肩膀更是宽大,甚至不用解开都能轻松拉下来,露出胸前洁白的纱布。
两个月前纱布还不是洁白如初的,三天两头就渗血,鲜红的血一层层地浸透了纱布止都止不住,方伯和白师傅只能将纱布重新拆开重新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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