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年过去,周清衍变成了原国举世无双的国师,那么楚恒呢?
白轻柔始终不相信楚恒死了,她一直怀揣着某种微妙的希冀。
周清衍心情很复杂。他微垂下眼眸避开白轻柔的目光,笑着朝皇帝敬酒:“微臣敬陛下一杯,祝愿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帝一杯酒尽数饮尽,给足了周清衍脸面。
酒过三巡,皇后突然站了出来:“臣妾在御花园为皇上准备了生辰贺礼,还请皇上移步一观。”
皇帝听见皇后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算不得有多么冷淡,只是不像方才面对周清衍一般轻松惬意,眼睛深处甚至还隐隐带着嫌恶。
皇后开了口,原本热闹的宴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偏偏皇帝没有开口---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寂静当中。
皇上一位中宫皇后两位贵妃,齐贵妃生下了三皇子燕冀,钱贵妃膝下有大皇子燕雎和二皇子燕徽,六皇子的生母为宫女,生下孩子后被封为嫔,其余几个皇子的生母都在难产中死去。
皇帝的子嗣算得上兴旺,唯独不解的在于:中宫至今无所出。几个无生母的皇子皇上也没让皇后来抚养。
这样的冷待,几乎让皇后在后宫中无处立足。皇后知道这就是惩罚,惩罚她当年的一时糊涂。
皇帝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看见这个女人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僵硬这才说道:“皇后这份心思难得,那就去看看。”
气氛又瞬间热闹了起来。皇后贵妃簇拥着皇帝先行,其余的大臣随后跟上,家眷落在最后。
周清衍多喝了两杯酒此刻胃烧得慌,脚步慢了一些等回过神时已经落在了最后。好在男女授受不清,一群夫人小姐都刻意避着他走,周清衍正好乐得自在。
“国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泉似的女声。
周清衍一转身,白轻柔就站在他身后五步远的位子,仍旧是一袭红衣眸光清浅。
周清衍独自一人,白轻柔也刻意远离了人群,此刻四周万籁俱静只有他们两人。男人:“白小姐。”
白轻柔紧紧咬住下唇:“我从未想过位极权臣的国师会是你。”
年幼时她尚在府中学琴棋书画,落花窗外偶然一瞥楚家公子,自此一片倾心时时不忘。
楚家公子身边永远跟着一个更俊秀的少年,少年俊秀挺拔,侠义而不张扬。她当年注视着楚恒,楚恒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周清衍。
可没想到,楚恒一朝家破人亡,她再也没能找到关于心上人的只言片语。直到此刻,周清衍作为国师再一次嚣张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当年另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不见了。
白轻柔很想质问周清衍:当年楚家对你这么好,你如今得了皇上的信赖为何不为楚家翻案?
少女一抬头对上周清衍冷静的双眸,心头突然像是被浇下一盆冷水,身体陡然一个激灵。
这里是御花园,虽说周围没有人可难保没有眼线,若是暴露了周清衍的身份岂不是害了他?白轻柔知道楚恒有多在乎周清衍,这事情她万万不能做。
周清衍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喜是忧,白轻柔才貌双全聪明伶俐,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和楚恒十分登对。
这世上还有一个如此挂念楚恒的人,他本来应该高兴,但是周清衍不知为何心里宛如压了快沉甸甸的石头,怎么样也勾不出一个笑。
白轻柔面对着周清衍眼眸突然一凝:“你背后有人!”
周清衍顿时如芒在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果不其然一道身影猛地窜了过去。
男人不由得皱起眉,是江旭韩。按照禁军首领长公子的身份应该不需要潜进御花园才对。
那么他穿一身夜行衣究竟是想干什么?
白轻柔声音微微颤抖:“周,周清衍。”
闻者转回身,对着这个女子他说不出一句重话:“无妨你且安心。时间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到白夫人身边为好。”
周清衍说完这话抬腿欲走,没走出几步白轻柔突然把他叫住:“周清衍,如果你还活着,那······”
周清衍脚步没顿:“或许呢。”
白轻柔眼里一下子燃起了光芒。
周清衍来到御花园中心时已经是最后一个,皇帝位于高座,难得对着皇后有了少许的好脸色。
在御花园的空场中,五位小太监累得直喘气,中央放置着一个足有两人高的精钢铁笼,足足有成年男人小臂粗的铁柱围成一个椭圆形的笼子。
“吼!”
周清衍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都能隐约感觉到声波的压迫,定睛一看那铁笼中赫然关着一直成年雄狮!
周清衍一看到这只狮子就知道皇后为什么那么得皇上的欢心。
这只狮子通体雪白。皇上虽然不喜欢白色,但是传说中的白狮白象素来都是吉祥的化身,白狮降世可不是吉光照耀吗?
皇后眼中总算露出几许欢笑:“这是臣妾在陛下生辰前日得来的吉物,想来是上天感召陛下勤恳治国,故赐下白狮祝陛下长寿绵延。”
这番话说的极为有水平,皇帝几乎是瞬间笑眯了眼睛:“皇后不愧是朕的贤内助。”
周清衍仔细看了眼皇帝身边---苏青不在,再看皇上,除开那点子兴奋外也没再开过口。
男人看向皇后的眼光带了些怜悯,即使费了那么多功夫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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