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清的一双俊眉紧紧蹙起,祁诀跟着绕了这许久也觉得不太对劲,走上前去接过白楚清手中的舆图:“先前走了这许久,也没见不妥之处,为何小憩过后反倒迷了路。”
“许是我判断有误,我..”白楚清有些自责。
“嘘。”祁诀一手搭上他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他未往苏明御那边看,心中却在揣度他。先前没遇上这红衣骚包男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他搞的事,那就是他是扫把星了。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明明出山的路是在左方,大师兄偏偏走了右边。”任维余小声道。
“为什么我觉得是后头..”又有一人犹豫着开了口。
“你们是怎么了,大师兄走的路是对的啊。”
人群里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顾方怀见状出言解围道:“大概是我们走了太久有些昏头,天色也暗了,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就依方怀所言吧。”白楚清道。
祁决看着这天色总觉得暗得有些不正常,像大雨将至的前兆。
白楚清放下随身携带的行囊,和众师弟一起搭柴生火。
苏明御在一旁欲帮忙,被祁诀一把扣住手腕:“苏公子不如到河边一叙?”
“祁兄怎么睡了一觉反而变客气了?”苏明御仍旧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祁决没理会,拽着他离开众人的视线。
任何一名男子被禁锢着手腕或者其他一处地方,心情都不会太愉悦,可苏明御似乎丝毫没有处于下风的不适感:“夜深人静,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没想到祁兄如此好兴致。”
祁诀停下脚步,未等苏明御站稳,揪着他的衣领往前一拉,鼻间果然充斥着那若有若无的异香。
苏明御任他在自己领口闻着,双手顺势搂上他的后脊:“祁大侠不愧为祁大侠,看着文文弱弱的,后背摸起来却比他人紧实……”苏明御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手被硬生生掰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疼疼疼……”
“你话少点多好,白瞎了这张脸。”祁诀冷冷地推开他:“大部分人对方向的敏感度大致相同,除非受到幻术的影响。至于为何产生的错觉不同,大概是因为这幻术的作用和内力的深浅挂钩,内力越深的人受到的幻术的影响越小。”他伸手掰过苏明御的下巴,“都是千年的狐狸,和我玩什么聊斋。”
“幻术?”苏明御一脸茫然。
“你身上这股异香想来是西域迷迭香的货种吧?”
苏明御的脸上恰当好处地带了点恍然大悟的表情:“祁兄多虑了。这是我天生自带的异香,小时候身上就有这味道了。”
苏明御说此话时一直注视着祁决,企图让他相信自己是头纯种小绵羊。
苏明御对祁决一笑。
祁决回以一笑。
气氛十分融洽,苏明御感到自己手腕上的重量一松,被放开了,未等他活动手腕准备说些骚话的时候,忽觉肩头被轻轻一推,整个人措不及防地落入水中。
“口说无凭,天生自带的味道想必不会被水冲掉吧。”祁决将他推下河中,好整以暇地站在岸边。
苏明御掉进河里,应景地扑腾了好几下,最后断线风筝似的沉了下去,十分具有戏剧效果。
“巧了,我也不会水。”祁决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苏明御听到,祁决坏心眼地看着河面还未散去的涟漪,心道这还不把你气个半死。
苏明御一番英雄被美救的计划落了空,倒是不负众望地捡起了自己的厚脸皮。
苏明御和一块小木板一起浮了上来,虽然祁决目测那木板压根没什么浮力就是了。
苏明御上岸后将那木板一甩,木板头也不回地沉下河去,苏明御睁着眼扯瞎话道:“幸好有块空心木板救了我一命,不然祁兄就要痛失一名挚友了。”
祁决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忽而道:“我看你还挺好玩儿的。”
“嗯?”苏明御侧目看他。
“你在竹子上拔不出剑的样子和你落汤鸡般趴在木板上的样子都很好玩,改天有机会再给我表演一下?”
“唔。”苏明御思索了会儿:“你知道少年有喜欢谁就要欺负谁的习惯吗?”
祁决嗤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抱歉,在下不懂孩童的情趣。”
无端得了个孩童称号的苏明御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应景地打了个喷嚏,顺手甩了甩袖子,恰当好处地让祁决闻到他身上犹存的骚包味道。
苏明御乘机自证道:“祁兄是否冤枉了我。”
祁决并不看他,随口接道:“谁知道苏兄是不是被香料腌入味了。”
苏明御第一次被除自己之外的人无耻到了。
“祁兄此番话实在令人伤心,”苏明御异常真挚道:“实不相瞒,我对祁兄一见倾心,二见..”
祁决懒得听他屁话,走了一段路,远处传来刀剑的铮鸣声,祁决的心中忽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撇下苏明御赶回去。
祁诀赶到时,门下弟子早已陷入苦战。顾方怀带领的刀宗弟子迫于局势先行一步,白楚清和众位师弟留下断后,身上俱是伤痕累累。
为首的那个人蒙着面,身上有道显而易见的火焰纹,是江湖第二大邪教——焚心教的人。
没人看见祁决是怎么动剑的,只有雨花和剑影在眼前一片湿一片白的晃过。不过眨眼功夫,祁决就来到了白楚清的身边,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大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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