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樾并不着急,唇齿轻启,万千风情,一点点地让面前的人陷入迷醉痴狂。
双唇相触,时间仿佛凝滞,从一开始的轻啄浅尝到渐入佳境的难舍难分。这一吻较方才更加地用心用情,好像不是亲吻,而是两个孤单干渴的灵魂在彼此慰藉索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以吗?” 苍楠感觉到怀中人的热度,一如他自己的热意沸腾,他的手搭上了安樾的衣领。
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安樾的动作突然停顿,他猛地推开苍楠,翻身从他身上下来,落在床的另一头,大口喘气。
苍楠被推得一懵,见安樾如此,急道:“ 樾儿你怎么了?”起身欲靠近,却被安樾伸出一臂挡在一尺开外:“别过来。”
苍楠还想说什么,安樾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下。 ”
几次三番将苍楠折腾得够呛,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安樾这是怎么了,想到他毒侵入体,不时遭受折磨,性情有所变化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心中更生怜惜,虽然并不想忤逆安樾,但他实在不放心,踌躇未动。
安樾:“怎么还不出去!” 面色声音已绝无旖旎,又虚弱得仿佛要倒下一样。
苍楠十分担忧:“樾儿,我不说话,就陪着你好吗?”
安樾的语气缓和下来:“我无事了,确实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下,你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 ”
见他坚持执拗,苍楠只好让步,道:“我就在外面,你随时可以叫我。”
听到苍楠带上门的声音,安樾提着的一口气才完全松懈下来,他一下子躺倒,脑中一片混乱。
深深吸入一口气,他自问想要做什么,他这是将阴朔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么?他想不起跟阴朔是怎么就吻上的,只是无比的熟稔的感觉让他心神激荡,仿佛还置身于那漫天飞舞的绚丽的火红优昙婆罗花海中,还是情窦初开少年时,与心中所爱悱恻缠绵。
所以当他突然醒了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而与自己亲吻的不过是贴身的侍卫奴仆时,他有一瞬的失望又有一丝的恼怒,甚至生出奇怪的想法,这个阴朔莫非与那人有什么牵扯。
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联想过于荒谬,尤其当他亲手验证之后,他便摒弃了这不着调的胡思乱想。
所以是出于什么心理要再来一次呢,仅仅是贪恋那久违的温暖的怀抱,还是心中仍然对那个人存有一丝眷恋。
想什么呢,安樾嘲笑自己,被他践踏的还不够吗,是自己身上的伤心中的痛还不深吗?而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游戏余生,事到临头却发现,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一阵微风,吹起一片清脆银铃声,是悬挂于床前的捕梦网,从城中返回后,苍楠就找了床边架子,将这补梦网挂起来。
安樾听着铃声,神情渐渐舒展。阴朔是温暖的,虽然他不经意的举动偶然令人混淆,有似是故人来的错愕之感,但安樾知道以那个人的傲娇,是绝不会认可和接受损伤他面皮的哪怕一丁点的事情,更何况是任人揉扁搓圆。所以阴朔就是阴朔,他不是其他任何人,也不应当成为那个人的替代品。
虽然明知阴朔对他的心意,安樾决定以后还是阴朔保持主仆之间应有的距离。不再令阴朔有多余的期待。
……
大清早的时候,安樾的门被敲响,他其实已经起身在调息打坐,他已经发现,每一次毒发扛过去后,原本被封禁在脉息内的毒素堆积日盛,有了不容忽视的后遗症,比如他现在早起后四肢腿脚的酸麻。原本只略作调息便能重新压制进去,现在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外面又“笃笃笃” 地敲了几声,并传来一声轻唤:“樾儿,我可以进来了吗。”
安樾嘴角微微一漾,颇有些无奈,道:“进来。”
苍楠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数碟点心,一碗清粥,笑意盈盈地走近:“来,樾儿,这是我一早自月城买来的,还热着,快来吃。你嗜甜,这个桂花松糕和南瓜粳米粥都是你爱吃的。”
说着放下托盘碗盏,往床边走来,想抱安樾到桌前。
“你怎知我爱吃?” 安樾原本压下去的猜疑又不禁浮出。
“哦,昨日见你喜欢糖葫芦,猜的。” 苍楠现在张口就来。
安樾没有让他抱,想自己起身时,四肢的麻木酸胀之感令他一下子又坐了回去。苍楠一急,手已经托住了安樾。
“不可逞强,我昨晚思索了一晚,你这毒发的诱因便是神经紧张导致的肌肉痉挛,所以我想出了一套按摩之法,如能适时缓解肌肉紧张,当可比较有效地抑制毒发的频率。”
说着也不等安樾发话,便熟练地将他抱起,放到一侧的美人榻上,不由分说便运起灵力,辅以手法自安樾的足底开始按起来。
安樾原本想拒绝,但身上酸麻沉重,而当一股灵力自足底穴位进入身体时,果然不适之感大大缓解。他轻轻哼了一声,便闭上双目,容忍了苍楠的自作主张。
此时安樾尚着寝时睡袍,衣服材质轻柔,衣下若隐若现。苍楠一寸寸按过去,起先还心无旁骛,但眼前的一副光景实在活色生香,他的动作不由得越来越慢,等到自己意会到时又赶紧凝神屏息,压制旖旎之念。如此反反复复,在安樾早已恢复正常之时,他还兀一手托着安樾的小腿,动作又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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