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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词起身去收拾需要随身携带的物品,傅天河继续躺着,浏览月亮雨的新闻,去看昨天九月和安安都做了什么。
    第一次带安安行动,陈词也没搞太大的动静,就是整治了一个在当地拾垃圾起家的废品大王。
    显然他也存着点给安安报仇的心思,毕竟小姑娘之前捡垃圾的时候,没少受欺负。
    九月的目标是搅动地下城,以引得三水顶层的注意。
    那么他呢,他的目标是什么?
    傅天河悄然握紧拳,长久以来被他刻意遗忘的耻辱和仇恨,悄然浮出水面,纵然时光荏苒,仍清晰如初。
    他经历了失去眼睛和母亲的巨大痛苦,独自一人在地下城游荡,老鼠般苟且偷生到十四岁,然后被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带走。
    喻永逸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最疼爱自己的母亲身上,但傅天河知道,在喻永逸心中,他这个半道捡回来的儿子,只是个工具罢了。
    一旦确认他不再有用,就不留情面地抛弃。
    那时候的傅天河不曾表露出任何愤怒,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根本没必要因为这些破事去折磨自己,整日活在抑郁之中。
    他是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但现在,傅天河不想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他有了爱人,未来也许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他要让自己足够配得上九月,必须得做点什么,证明这一点。
    就从喻永逸开始。
    同样也是为母亲复仇。
    “九月。”傅天河轻轻喊了一声,在少年转头看过来时,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词倒是不意外傅天河想要有所行动。
    Alpha先前的洒脱全都是基于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前提下,如今他的血能够抑制傅天河的病情,并且他们还在寻找真正的治愈办法。
    “你想怎么做?”陈词问。
    “先把动静闹得更大一点。”傅天河道。
    三个小时后,陈词到达外壁挂,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辰砂的飞行器。
    他坐在窗边,望着信标被海洋包围,逐渐成为波涛中伫立的通天塔,给沙弗莱发送消息:【已经出发了】
    沙弗莱很快回复:【好。】
    无线耳机里传来傅天河的声音:“我买了个头套,不知道合不合适,要是现实中也能像游戏里那样随意换装就好了。”
    “先戴着试试吧。”陈词道,“让安安给你参谋一下。”
    二十多分钟后,陈词收到了来自傅天河的视频文件。
    他点开看了几遍,给傅天河提出了几点修改建议。
    傅天河吸纳建议,很快又发来了新版本的视频,陈词很有充当甲方的天赋,总能从各个角度找出问题。
    就这样反复打回去三四次,陈词终于得到了他满意的最终版本。
    陈词抬起头,就发现已经两三个小时过去,他稍一闭目休息,飞行器便降落在了辰砂顶层。
    他解开安全带,走出舱门,被明媚的阳光刺得眯了下眼,沙弗莱正在外面迎接。
    “走吧。”没有不必要的寒暄,两人直接前往陈念所在的医院。
    并排坐在车后座上,沙弗莱明显嗅到了陈词身上属于另一个Alpha的味道,非常浓郁的琥珀木香,让人想到秋日午后沉静温暖的森林,宣誓主权般和晚香玉的清香融合。
    沙弗莱不住恍惚,他竟然能够嗅到陈词信息素的味道了。
    和陈念相比,陈词的信息素要更加清淡,如果说陈念是暗夜中肆意绽放,以糜艳引诱旁人,陈词就是庭院中的暗自含苞,仔细品味时才能嗅到清淡的浅香。
    兴许是因为陈词已经完成标记了吧?他们的信息素不敏感才解除了。
    沙弗莱忍不住往陈词后颈处瞅了几眼,少年仍佩戴着防咬合项圈,但在项圈的下方是如何光景,也只有他自己和傅天河才知道了。
    一想到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沙弗莱就忍不住心梗。
    半路上,陈词将装有金色物质的试管交给沙弗莱:“傅天河的义眼被唐纳德弄碎了,这个东西是从他义眼中取出的内容物。”
    “他是Ashes的感染者,应该就是这玩意一直抑制着他的病情,没有按照正常的进程发展。”
    “什么?”沙弗莱愣住了,陈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含着过大的信息量,“傅天河是个感染者?!”
    陈词点头:“嗯,他从六岁就感染了,是第一批感染Ashes的人,他的右眼就是因为感染腐蚀掉的。”
    “他母亲从外面带回来一颗义眼,就是之前他右边的那个金色眼睛,我们第一次去到唐纳德宅邸,唐纳德就对他的义眼表露出了很强的兴趣,之后在地下城搜捕我们,其实也更像是冲着那颗义眼来的。”
    “陈念受伤的时候,我因为心电感应晕过去了,唐纳德的人趁机把我和傅天河带走,唐纳德以我筹码,要求傅天河把义眼给他。”、
    沙弗莱喉头发紧,他心中有隐约的预感:“然后呢?”
    “傅天河把他的眼睛生生抠出来了。”
    沙弗莱:…………………………
    这一瞬,他突然出现了幻痛,忍不住用力眨了下眼。
    陈词淡淡道:“但唐纳德直接把那颗眼球踩碎,他不过是想要戳穿傅天河感染者的身份,毕竟在大众眼中,感染Ashes的人必死无疑,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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