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那众人又是无奈又是嘲讽的笑了笑,该干嘛干嘛去了。
稍后带付安荣去做尿检的民警打回电话,说是尿检没问题,血液内酒精含量也不高。
本来大家都不想管,但是付安荣就跟疯了一样,死活要报案。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所里就派了两个人去查他小区的监控。
结果连根毛都没有。
小区物业也很震惊。
你要说进贼也就算了,可进鬼?这不扯淡嘛!
几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我看啊,没准儿他说的是真的。”
“我觉得也是,他们一家人坏事都做尽了,还不兴人家报复啊?”
“就是,不然一栋楼上那么多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儿。”
“快别提了,烦死了,这傻逼天天晚上嗷嗷乱叫着狂奔,左邻右舍投诉了多少遍了,你说我们怎么管?”
这就不该阳间管!
那鬼怎么不把这家伙直接带走,也算为民除害了。
有这么个劣迹斑斑的人在,小区里好多居民都怨声载道。
要是再弄出什么见鬼的传闻,房价都该跌了。
“你家的门窗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民警道,“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反正他就是不信有鬼。
肯定是这孙子平时缺德事干多了,心虚呢。
付安荣不接受,却被对方反怼。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且不说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你也说了人家也没伤害你,你不是朋友遍天下吗?再多交一个呗。”
然后付安荣就因为袭警,又被抓进去了。
师无疑对此相当不满。
他不太想去派出所那种地方。
民警、战士这类人身上大多都有浩然正气,属阳,跟鬼魂天生不对盘。
虽然师无疑有功德护体,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这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点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
不过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师无疑再见付安荣时,脾气难免坏了一点,神情不那么温柔。
之前只是擦剑,这次稍微作用了一点在他灵魂上。
然后值班民警们就发现付安荣又在拘留所发疯,大声嚷嚷着有鬼,好疼啊什么的。
可监控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看见他抽风似的指着一个方向,嗷嗷乱叫。
大家被他吵得不行,只好过去看,“哪儿,你倒是指给我看!”
付安荣抱着头大喊,“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
跟他住一个屋的人集体懵逼:
这哪来的神经病?
看着师无疑一脸平静地讲述着自己过去几天的丰功伟绩,牧鱼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今晚还去吗?”
这是个无限任务啊。
师无疑笑道:“不了。”
根据认识以来的了解,牧鱼直觉对方这个笑绝不是“到此为止”或是“放他一马”的意思。
果不其然,就听师无疑继续道:“过几天再去。”
牧鱼倒吸一口凉气。
够狠的啊!
先让付安荣提心吊胆过几天,以为恐怖结束了,刚要放松时,却又突然出现:
“嗨,我又来啦!”
这不就是典型的给一点希望,然后再夺走吗?
狠!
太狠了!
我喜欢!
他冲师无疑比了个大拇指,“好变态啊,我喜欢!”
正如牧鱼所料,这几天付安荣着实生不如死。
连着几天和师无疑的“深夜相会”让他对夜晚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他不敢睡觉,生怕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发现床头又坐着那该死的擦剑鬼。
他甚至开始畏惧黑夜,害怕一个人待着。
每当太阳开始落山,同寝室的败类们就发现付安荣开始定点发疯。
他会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口中不断重复着什么“鬼啊”“别来找我”之类的疯话。
但最近几天情况开始严重:
付安荣本能地想跟别人靠在一起,或者干脆睡一个被窝。
听说男人身上阳气旺,聚堆的话,那鬼就不敢来了吧?
奈何室友们一直警惕着,看他一过来就作鸟兽散。
你不要过来啊!
有个渣渣实在忍受不了付安荣的骚扰,对着来巡视的警察大倒苦水:
“领导,能不能把这傻逼换出去?他,他对我耍流氓!”
老大一个汉子,看上去竟有点娇羞的可怜。
警察:“……”
果然是人渣!
连室友都不放过!
结果接下来几天,师无疑没来,付安荣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随时徘徊在崩溃边缘。
他就像等待第二只靴子落下的可怜虫,神经质地瞪着满是血丝的大眼,一点儿也不敢放松警惕。
看吧,我不睡觉,果然有效果了!
只要我不睡,那鬼就不敢过来!
可拘留所的作息要求非常严苛,你晚上不睡觉可以,但白天补觉却不行。
得去接受教育!
付安荣晚上不敢睡,白天不能睡,15天拘留结束时,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沐浴到外面阳光的瞬间,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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