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服上试图擦拭掉,灰青色却如同印在他的肉里,根本无法抹去。他不是点了香吗?为什么情况还是变得更严重了,果然是遇见了骗子吗,香根本无法解决他现在的状况。
“来,我看看。”黄浩走近夏廉身旁,抓起夏廉的手举到眼前观察:“真可怜,都被乌秽感染了。”
“乌秽?”近距离凝视着站在他面前,还抓着他双手观察的黄浩,原本黑暗中逆光环境下的双眸,忽地闪过反光的红色,还有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对话,夏廉试图将手抽回来。
“你是谁?”
“我?我是黄浩啊,你是不是糊涂了?”歪着头对夏廉笑了笑,黄浩回道。
“不,你不是。”用力将手往回抽,终于让双手得到自由,夏廉往后倒退几步,后背几乎要贴到墙上,警惕地盯着黄浩的脸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就不应该糊里糊涂便开门的,眼前这家伙绝对不是黄浩,本来他早该想到,黄浩怎么会这么速度就来找自己,明明有自己的生活工作和女友,却在这么一个晚上来到他屋内,他究竟是让什么东西进来了?
“那你猜猜,我是谁呢?” 嗤嗤笑着,声音从黄浩原本的正常嗓音扭曲突变成异常缓慢磨耳的粗哑嗓音。黄浩的头先是慢慢上下点动,接着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忽地一个180度,整个脑袋都扭到了后边。
“!”看着原本熟悉的人,脑袋猛地一下转动到人类不可能办到的角度,夏廉呼吸摒在了喉咙里。
只见那后脑勺还在不停左右折动,速度几乎快出现残影,从后脑勺的头发里,倏忽伸出一只手掌,手掌伸长变成了胳膊,接着又从头里伸出来一只手,两只手抓住脑袋朝两边用力撕扯,血流如注,喷涌而出,哗哗地顺着脑袋的破洞朝下流过身体,淌到了客厅的地面。而那一双手的主人,从脑壳的洞里爬出,极为细长的手臂,和黑乎乎滴答着不明液体的三角形尖细脑袋,趴俯在地上,犹如一只巨型混合着人类部分肢体的蚱蜢。
不只是一只,从还站立着的人类躯壳破裂开的脑洞里,又爬出来了几只这样细长手脚俯在地上的诡异人形,它们虽然长得几乎没有人样,声音却还笑得和人类一样。
“夏廉,我们就是黄浩啊,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们了呢?”
“嘻嘻嘻嘻……”
“不要害怕啊~”
注视着这几个不明生物,朝自己越爬越近,夏廉转过身想冲出门,却看见原本还直直站在客厅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尸体的裂头人,杵在了门口,堵住了他妄想逃跑的路。他只能转身往旁边退去,眼看着自己被这些不明怪物团团包围,本来脑袋就晕眩得厉害,脚下一个踉跄踩在了地上浓稠的血浆中,滑倒的瞬间便直接晕了过去。
“喂,喂?昏了?”见夏廉晕过去再没反应,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浓稠血浆和爬行怪物在瞬间化为乌有,站立在门口滋滋涌血的裂头人,仿佛蜕皮一样褪去了外面那层黄浩的人皮伪装,变成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他蹲到夏廉身旁,推了推夏廉的肩膀,见真的没有动静,伸手过去钳起夏廉的下巴瞧了瞧,察觉到夏廉耳廓都已经烧出一片绯红色,看情况乌秽已经将他感染到发烧昏迷的程度了。
“真是麻烦。”盯着夏廉看了一会儿,男子还是选择将地上的夏廉轻松地给抱了起来,转身走进卧室,把人随手丢到了床上。
第六章 乌秽
夏廉苏醒时,第一眼便看见同他一起躺在床上,手支撑着下巴一脸无聊表情盯着自己的陌生男子。
瞳孔倏地放大,夏廉向后迅速支起胳膊试图起身逃跑,男子气定神闲地伸出食指做了个勾起的动作,夏廉身体就完全不受控制了,重重地摔回原处,四肢一动也动不了,像一根僵硬住的木头。
“你……究竟是谁?”
“不认识我吗?你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就碰见过哦~”眉眼上挑,嘴角噙起一抹笑,男子姿态看似懒散恣意,却颇具攻击性,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看起来是笑着的,但总觉得笑容之下隐藏着深深的戾气。
“不知道,不记得。”按道理这时候应该服软,可夏廉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神经病,“难不成你是楼下那棋盘石变的?”夏廉随口只是这么一说。
“那可不是普通石头,是镇压住我的法器,让我沉睡了许多年。不过,它裂开后就彻底无用了。”被那破法器镇住的时候,男子被迫陷入了无止境的深眠,直到最近几十年,估计是制作这石头法器的那一族人渐渐消逝,法器威力愈来愈弱,使得他从沉睡中苏醒,恰巧人类修路过程又撞击到石头,导致石头碎裂,让他彻底重获自由。
不过睡了那么长时间,男子也没立即出来,反正不急于一时,他还得了解下现在世界是个什么样。夏廉是他有留意过的人类,毕竟在整个小区乌秽最密集的屋子里顽强居住的人,实在印象深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去管。直到今晚上被那熟悉的香呛到,勾起从前被驱魔道士联合用法器对付的不快记忆,心情不爽干脆寻到夏廉的出租屋内吓一吓。
“我刚刚变的你朋友黄浩挺像的啊,居然被你察觉出不对,还一下子就晕过去了,真是无趣。本来为了你,我可准备了更吓人的后续呢。”十分恶劣地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当成一种娱乐,男子只是遗憾刚才的惊吓戏码还不够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