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过是师父早年与冯将军有恩,再加上身淌的是龙脉之血,怎能与我们同待呢?当然是收成关门弟子处处坦护,资质什么的都不重要,不受委屈好好养大就成。二师兄十岁起便随师父下山历练,哪次不是伤痕累累的回来,没见他都这个岁数来还没历练过呢,师父多是怕他没人保护受伤吧。罢了,就算是个废物,咱也得叫他一声四师兄……诶你怼我干嘛?嗯?嗯……?”]
“我不是什么冯贵妃的孩子。”
少年转过墙角,十指攥紧也遮掩不住因怒颤抖,死咬嘴唇恶狠狠挤出话来。
“四……四师兄!”
“对!我是资质不如三位师哥,但我也从未疏于练习!既然没有顺手的法器,那不如全都习它一遍,总会有用武之地,有错吗!再不济……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们几个三脚猫的来评价我!”
“是,是是……”
资质不济。
若是没了人保护,光这该死又虚伪的的自尊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
还不是让人放心不下,还不是要被这丑恶低级的鬼煞讨命!
顾莫眼中含屈的泪汪了满眶,忍痛咬牙重新以双手握剑,闭目沉心脉,集全身真气奋力挥出剑气!
“我才不认命!才不是废物!!!!”
霎那间剑气成型,甚是一道飓风呼啸袭来,且带银光耀耀,一勾弯月般锋利无情直捣漫漫鬼群,那身前一侧成百的异形鬼煞甚至是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消失,腾空化为烟气消散!
顾莫当即愣在原地!
我……?
少年呆傻地低头看看手中剑,再翻来覆去瞧了瞧自己手心。
我能使出这般强大的法力?
不对劲儿啊……?
可这确实是我挥剑,我在除鬼……
“嗯?开窍了?”
少年不解地自言自语,但怎觉都不像自己所持气脉震得出的剑气,这般寒气逼人,又杀伐果断地凛然……
赫然瞪开眼,转身向身后看去!
身后暗街无半丝光明,一团乌黑什么都看不见。却在他迟疑回身之际,隐隐见得一条细银剑反出月光凌凌,本就被鬼声叫喊得不灵光的脑子“轰”地炸开!难以置信地磕巴小心怯声道:“哥……二……”
未等他叫出声来,黑暗中速跃出一道全黑人影,与他贴身而过!帷帽遮得严实不见半分真身,却在身边划过一瞬,细银剑折月光眩目,闪电般明亮地晃出帷帽黑纱帐后模糊下颌线形!
“还敢发呆。”
身影擦肩瞬间留下一句命令般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顾莫在那片刻僵成一条,猛然随之回头,竟是一张鬼面不知何时已经趁他发呆的间隙,伸长手利爪抓到面前!惊慌躲闪不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觉要死的刹那被那高大人影一剑捅穿!
然而摔这一跤下去刚好铜剑脱手,叮当弹出去老远落入鬼群之中,顾莫手中没了法器,一下慌了神,看那黑衣人漂亮一剑又砍倒大片,本以为得了救,却见他忽然翻身跃至屋顶脱战,徒留自己一人再陷进滔滔不绝呼号涌来的鬼群中,整个傻了眼!
“草诫鞭!”黑衣人喝道。
“哦哦!”顾莫闻言赶紧扯下腰间自己盘收都收不好的鞭子,才练没多久的东西,根本不适手啊?可又没别的办法,脑子也早就不会转,只得听人命令,放手一搏,噼啪一顿乱甩。
少年从毫无章法很快变成得心应手,不听使唤乱飞的鞭逐渐步入书习章法,再施以净化法咒附上,枯黄的鞭子于草疖间泛起点点金光,把那些试图近身的鬼煞抡得是个魂飞魄散!行……行得通!
果然习法,还是要实践啊!
然而这一招半式难免有限,鬼煞数量众多压制而来,显然要脱身并不足矣。渐渐步入胶着之际,且听屋檐上观望的黑衣人再喊道:“铜镜!驱邪!”
顾莫不敢拖拉,掏出铜镜趁被甩得稀碎的鬼煞还未近身,暗声念咒祭在半空,铜镜乃是驱邪利器,面对一轮明月,将至纯月光悉数纳下,少年再一凶狠怒目,震浑身法力,自铜镜中挥洒大片白光!
一时间原地明光恍如白日,更如明月降世,闻鬼声凄惨高号,管他成百上千,还是万鬼齐鸣,全化成白烟消散不见!
顾莫惊喜之余,险些得意忘形之际再听屋檐上一声命令:“铁尺!别走神!”
顾莫这才看到铜镜虽强,但难免灯下黑。阴影处仍有不少漏网之鱼近身冲来,慌乱中阵脚大失,拔下腰间铁尺一顿瞎胡拍打,余力全都用在躲闪上,可不想再被这鬼东西碰到半下……太疼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莫跟个疯傻似的尖叫着一通乱挥手中铁尺,抡得是个风声嗖嗖,闷头锤抡好半天才停下高喊,忽然意识到好像……没了鬼叫声啊?
倒是自己刚刚比鬼叫得还厉害。
他这时方才丢脸地小心翼翼停手,抬眼仔细环视周围,可以说是一片安宁空寂,盛世和谐啊,哪还有半点鬼煞气息?这一会儿全被自己杀了个干净!“我……”
顾莫呆傻原地,久久不敢相信。
“我……做到了?”
他突然意识到适才指引自己出招的神秘黑衣人,匆匆举头看向屋檐,可谈何人影?是连只落鸟都不在啊!可明明,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