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挪了挪步子,往祝知折那边靠了靠,带着祝知折让了位,让仇璟承和踯躅聊。还顺带跟祝知折解释了句:“小红是踯躅先前救下的一只鹦鹉,模样独特,脸颊旁有两坨类姑娘家的胭脂。”
两人回到马车前,仇夜雪撑着想要坐到车架上,还未动,就率先被祝知折一把抱起了腰。
他微微一惊,想要斥一声,但又想起他阿弟在,只能咽下,由着祝知折将他抱着放到了车架上。
祝知折摸出一包在路上买的糕点:“饿么?”
仇夜雪确实有点,于是祝知折便捻着糕点递到仇夜雪唇边,还不忘给仇夜雪倒了杯花茶。
这要之前,仇夜雪定要训一句我有手,然后等祝知折说点软话,才允许祝知折喂自己,可今天他却动唇咬下了糕点。
祝知折轻笑,没忍住在仇夜雪抿唇时倾身在他唇上落了个轻吻,浅尝了下于他而言有些甜腻了的味道。
仇夜雪睖他,祝知折莞尔:“阿仇,你心情很好。”
他说:“弄得我心情也格外好了。”
他没想过原来自己的情绪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左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五十二只狗
祝知折就像一张网。
虽说见到了仇璟承, 但仇夜雪没急着赶路,而是选择继续原地休息。
他在等镇南军来人。
仇璟承在听仇夜雪说饿了后,便兴致勃勃地飞身要去给仇夜雪捞鱼抓山鸡、打鸟, 仇夜雪也没拦着。
他望着喊了踯躅一起去的少年, 无意识地晃荡了下腿。
祝知折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 不免牙痒。
他很想攥住仇夜雪的脚腕,在他凸出的腕骨上咬一口留下自己的印记, 但又不能。
他怕自己真这么做了, 就彻底忍不住了。
毕竟他又不是修神佛的。
仇夜雪示意本就挨他很近了的祝知折再过来点。
祝知折顺从地跟着他勾起的手指往他那儿再靠近了一步, 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了。
仇夜雪拍拍身侧的空位, 祝知折便单手撑着翻上了车架坐着。
仇夜雪挨着他, 望着仇璟承远去的背影, 忽地淡声道:“我幼时其实也有不高兴过。”
祝知折稍顿:“因为仇璟承?”
“倒不是因为他。”仇夜雪语调随意:“是我母亲。我觉着我阿爹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阿娘。”
他再怎么早慧,孩子也始终是孩子,难免会有些情绪。
夏月君入府时, 虽刻意一切从简, 婚礼也未大办, 甚至没有拜堂, 只是两家坐在一块吃了顿饭, 再与大家说了岁南王另娶了,可仇夜雪逐渐懂事后,还是会不高兴。
因为他知道夏月君不是自己亲母。
祝知折想了想,这一路上仇夜雪与他说起夏月君和仇璟承时,不像对他们有分毫不喜:“后来呢?”
“她学了一手好丹青, 每日都会画一幅阿娘的模样给我。”
仇夜雪想起幼时那些往事, 心里不免柔软, 就连眉眼都有几分温柔:“还与我说阿娘的事, 每天都会说。”
那时他阿爹沉溺在悲痛中,整日扎在军营里,不愿意面对他,王府里也没人敢提及盛韫钰,只有夏月君。
她会抱着他,与他说他阿娘的那些往事。
说她第一次见盛韫钰时是她十岁时,那时盛韫钰不过也才十三岁的年纪,却已经在江湖上走了一遭。
夏月君是官宦子女,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岁南,即便她父亲是武将。
即便她被允许习武,可她大部分的日子还是被拘在那四四方方的宅院里,望着外头的天,想象偶尔话本里说的江湖是何模样。
而盛韫钰作为江湖儿女,有着爽利不拘一格的性子,又偏偏不像她先前见过的一些江湖草莽,自以为自己洒脱厉害、各种轻蔑权贵,盛韫钰知礼、懂礼,也守礼。
她是夏月君最向往的模样。
夏月君眼里,从此就只有这么一个姐姐。
仇夜雪:“她与我说了许多阿娘的事,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对阿娘的印象那么深。”
毕竟他还未满周岁时,盛韫钰便撒手人寰了。
似是想起什么,仇夜雪笑了下:“母亲之前还与我说,她在家里听见江湖上流传我阿娘非要跟我阿爹走时,气得不行,差点拔剑以下犯上,去把我阿爹砍了。”
祝知折侧首,静静地看着与他说这些故事的仇夜雪,心里有着无法言说的安定。
祝知折不是闲得住的人,可在仇夜雪身边,他觉着就这么安静地待着也不错。
“后来阿娘带着阿爹去找了母亲玩,母亲与我说当时她还抱着阿娘哭了好久,觉着自己崇拜的女侠姐姐要嫁人了,就要和自己一样拘在那院子里了。”
但盛韫钰却摸着夏月君的脑袋,笑着说只要自己高兴,哪儿都是江湖,哪里都是自由。
因为将夏月君视作密友,故而盛韫钰与仇钴望多留了几日,夏月君也勉勉强强承认了仇钴望。
毕竟她不得不说,仇钴望对她的女侠姐姐确实很好,好得叫人羡慕,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以后能遇上这样一位夫君就好。
只叹她注定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而盛韫钰与仇钴望又在江湖上游历了几年,最后因庆荣帝所诏,前往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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