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雪想了想,单手从自己腰间摸出了一个药瓶,示意祝知折伸手。
他将一粒药丸倒进祝知折的手上:“吃。”
祝知折没什么犹豫地就丢进了自己嘴里咽下去了。
在内力的运转下,药力很快就散开,他体内的受了那几掌而导致的暗伤也好得更快,就连胀痛到像是要爆裂的经脉都平和了下来。
祝知折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神奇的药丸:“这是什么?”
“名字我也不知道。”仇夜雪淡淡道:“我师父给的,说是保命用的。总共就五颗,你吃了后还剩一枚。”
祝知折扬眉:“你吃了三枚?”
仇夜雪没瞒着:“嗯,岁南也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
祝知折忽然很想倒退回去把那颗药丸丢回给仇夜雪了。
但仇夜雪在这时把自己的保命丸分给他一颗,意思是什么,已然不言而喻了。
等到祝知折调息过后,他们便能够下山了。
女子是带了马车上来的,显然是为了方便仇夜雪。
仇夜雪上了马车之后,祝知折正要上去,女子就喊了声:“太子殿下。”
她刚想说仇夜雪不喜与人共乘,仇夜雪就掀开了帘子:“让他进来吧。”
女子的神色有一瞬幽怨。
祝知折挑挑眉,上了马车后不免道:“阿仇,我发现你身边的人,对我好似都很有意见?”
“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枪王的同门师妹。”仇夜雪道:“是我师父手底下的人。”
他微顿:“我师父不太喜欢皇室中人,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也对皇室敬而远之。”
祝知折想了想:“你与你师父走得近吗?”
仇夜雪:“还行。怎的?”
祝知折一本正经:“若是好,那我自然要想想如何讨好师父,若是不好,那我就……”
“嘘。”仇夜雪示意他噤声别说了:“他是个记仇的。”
祝知折望着他,大致明白了。
仇夜雪的还行,其实就是很好。
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马车一路往下,待得行驶至山脚下的凉亭前,也停了下来。
祝祁煜他们先行,和他们不同路,但血衣仙和他们在一块儿。
马车停下来后,女子就掀开了车帘:“少主。”
仇夜雪同祝知折一块下了马车,只见凉亭中坐着一个面戴狐狸面具的青衣男子,手边放着一把做工极好的唐刀,手里拿着的却是没有封皮的话本。
仇夜雪没有与他行长辈礼,只是冷冷道:“您来的可真巧啊。”
狐狸男子放下手里话本,起身背着手,也没有要给祝知折行礼的意思:“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他笑眯眯的:“再说那可是赵鑫,十个师父加在一块都打不过。这不只能去给你搬别的救兵吗?”
他说着,看了血衣仙一眼。
血衣仙就捧着那个小篮子凑近他:“你要的桃花。”
狐狸男子示意他先等等,只绕着仇夜雪转了圈:“没受伤。”
他又看向祝知折:“太子殿下,多谢你这般护着小徒了。”
祝知折抱胸立于一旁,始终盯着狐狸男子的动作,好似只要他稍微「逾距」一点,他就会动手。
闻言,他笑着摇头:“该是我谢谢前辈这么多年来对我家阿仇的照顾。”
仇夜雪:“?”
他偏头睖了祝知折一眼:“闭嘴。”
祝知折抬手,做出投降状。
猝不及防被宣示了主权的狐狸男子微微一笑,再看仇夜雪有些泛红的耳廓,登时哽住。
儿大不中留啊。
一直把仇夜雪当亲子养着的狐狸男子发自内心感慨。
“行了,废话不多说,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他道:“先回京,我与你们一起。”
狐狸男子率先踏上马车,血衣仙便去将他落下的刀和话本都拿了起来。
狐狸男子冲仇夜雪招手:“乖徒儿,你进来。有话与你说。”
他又看向血衣仙和祝知折:“你俩外头坐着,和阿卿挤一挤。”
祝知折没答话,仇夜雪看他:“听我师父的。”
祝知折这才舔了下自己的牙尖,应了好。
其实狐狸男子这避跟没避也没什么差别,毕竟祝知折和血衣仙都能听见。
只是说走个形式而已。
“你给我的名单我都查过一道了。”
狐狸男子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摊开来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这人,十九年前到岁南,认识了你乳母的相公,是你那乳母亲子的先生。”
他叹气:“其实你乳母当年也没想到,毕竟这人是更名易姓来的,你那义兄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不经意间走了消息,让有心人听到,设局埋伏了少楼主。”
仇夜雪沉默了会儿。
“我想你乳母在你两岁那年突然告病还乡,就是意识到了这件事,觉着对不起少楼主和王府罢。”
“那又如何。”
仇夜雪垂眼,淡淡道:“一步错,步步错。”
狐狸男子也是个聪慧的,一听这话,就晓得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了。
他默然片刻,又把名单上其余几个有问题的名字点了出来,但却没有说事,只是道:“当年埋伏暗杀,也是岁南大意。”
仇夜雪掀起眼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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