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若是再有一个这样的,祝知折也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他们并非仇夜雪。
这世上只有一个仇夜雪,若是错过了…他不可能允许自己错过。
从前他读书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时,还想文人酸墨,不过是被美丨色丨迷了眼,哪来这么多不知。
就连他兄长心悦定安郡主时亦是。那时祝知折也没想明白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比定安郡主还要有才貌的也不少,为何祝祁煜就非她不可?
可等真正自个遇上后,祝知折才知晓这话究竟有多么恰当。
当真是不知为何,偏偏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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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督武试其实要比监督文试来得有趣。
能够从秋闱中脱颖而出,进京参加武举之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文试又不能去看考生答题亦不能看考卷,武试就不一样了。
都是身上的功夫,旁人也帮不了,只要不出声提示考生,想怎么围观就怎么围观。
尤其这还是仇夜雪头一回看春闱,心里还是好奇的。
但如果祝知折不在他身侧就更好了。
仇夜雪瞥了眼坐在他旁侧悠悠剥了个橘子,然后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他的祝知折:“这季节的橘子酸,殿下你自个儿吃吧。”
祝知折扬眉,笑了声:“还吃不得酸。”
仇夜雪没理他,只继续看底下武生拉弓射箭。
其实他以为祝知折多少会被他那一声骂得有点恼,毕竟祝知折可是太子,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龛朝皇帝还如此疼爱他,大皇子也显然是宠着他的……祝知折如今这性格,多半也是骄纵出来的。
这样的人竟没有因为被骂生气?
不仅没有,还……
仇夜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又被祝知折用指尖轻轻戳了下,他压着火,再次偏头看过去,就见祝知折不知何时削了个南方进贡玉芒果在碟子里,还切成了小块,推到了他跟前。
仇夜雪心说这太子爷不仅不气,反而跟他阿弟养的那条松狮犬一般,不知为何,就喜欢围着他转。
祝知折:“这个可不酸了。”
仇夜雪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执着,他身边三个侍女是摆着好看的么?
他拒绝的话还未再次出口,就听祝知折又轻笑着问他:“阿仇,你方才瞧着我在想什么?”
祝知折实在是太过敏锐了。
仇夜雪稍拧眉,本想虚与委蛇地遮掩一下,就像他从前那般习惯把最真实的话和情绪伪装一下,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出口。
因为他知晓自己有时说话伤人,性格脾气也太差。
但对上祝知折直白的视线,仇夜雪又觉着他凭什么要对祝知折好言好语??
于是仇夜雪微微一笑,凑近他似是耳语,说得却是:“在想殿下同我家养的一条狗很像。”
那股很淡的清香又飘来。
上回在仇夜雪的马车里时,祝知折已然知晓那是什么味道了。
仇夜雪爱用沉木香,于他而言能助眠,他身上又戴着熏球,里头是唐门研发的避毒香,两者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仇夜雪自己的气息,就成了最独特的冷香。
祝知折因为仇夜雪动作而晃动到扫到了他一点的耳饰,舔了下自己的尖牙。
仇夜雪这话带了侮辱性,他却没半分感觉,甚至压不住嘴角扬起的笑。
这高台上不仅有他和仇夜雪,还有蒋升阳与礼部兵部的几位在陪同着。
而仇夜雪明明恼他烦他了,却还记着要压着声。
祝知折笑叹:“阿仇,你究竟为何如此可爱?”
仇夜雪:“?”
果然人是不能理解狗的。
还有祝知折这都没脾气吗??
仇夜雪激怒不成,干脆懒得理他。
祝知折也不再逗他,只看着仇夜雪到底还是拿起了碟子上的银签,吃了芒果。
仇夜雪想得很简单,有人服侍,不吃白不吃。
且祝知折说的没错,这玉芒果的确不酸。
不仅不酸,还甜得有些发腻。
首日的考试过后,就没仇夜雪什么事了,阅卷那是国子监司监的职责,而殿试陪同,最多也只会叫太子,不会点他。
若是点了他,那就是没规矩了,礼部定会要说。
仇夜雪要准备的,只有殿试后的状琼林宴以及半月后的宫宴。
那场宫宴可比琼林宴重要,因为是周边附属小国抵达京中进贡。
“最先来的应当是夜渝,因为离得远,天子特许他们三年才进贡一次,而夜渝往往都是提前一年开始赶路,于是反而到得最早。”
仇夜雪边将家书封好,边与踯躅讲解:“夜渝的明月珠很受贵族喜爱。”
他先前虽说也有想过要为他阿娘找出凶手,但为了岁南十三州的百姓,仇夜雪不得不忍。故而也没有叫踯躅太过了解这些琐事。
可那道圣旨就像是一个极佳的机会降临在他跟前,仇夜雪不可能就此放弃。
现下就要给踯躅好好补上一课。
踯躅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明月珠便是他们上贡的。”
“若是没遇上险恶天象,第二个到的应当是天莽。他们的贡马于军中而言十分重要。”仇夜雪淡淡道:“但天莽与现在的天家横了笔仇。”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夹子,不更新-后天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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