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温墨走了过来, 温墨直觉应该要立刻出去, 但是张谦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下控住了他,双手一剪, 像逮着一只兔子一般控在怀里,他猛然低头去寻他的唇。
张谦吻得又急又凶, 像是语{+嬉!挣(-里撕咬一般。
等温墨瘫软在他怀里,他一把将人抱起, 往休息室里去,他将他丢在床上, 双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谦眼神里所有的东西都散去了,只留下一丝阴翳,他说,“是啊……我们早已是共犯。”
他单手一点一点地重新解去温墨的领扣,叹息着,
“我们, 早已是共犯……”
温墨红着眼角一动不动, 这时候的他,只是个共犯的猎物。
*
等温墨跌跌撞撞从张谦的办公室出来,他立刻回到了住处,他的运气很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毕竟很难说他这样会不会被引起什么别的怀疑。
他知道自己必定是暴露了,以张谦的能力,通过蛛丝马迹翻出他与孟陵的联系不过是时间问题,或者他早就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或许他干脆会绕开霍衍抹掉他,也许很快,他就会跟孟陵一般,被锁进那暗无天日的监·禁室,在惨烈的折磨中死去。
温墨不知那句威胁的效用有多少,但他自不会寄全部希望于一句威胁上,他已经为自己预设了最坏的结果,这反倒让他异常的冷静,他迅速进了卫生间,掏出手机,将那枚小小的话卡抽出用打火机烧了,而后快速消除所有的痕迹,包括那瓶只剩下三分一东西的避孕药瓶——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抹掉所有他跟他同类的关系,尽量保全他们,虽然他知道,他们的情况应该并不乐观。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也空荡荡的,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情绪,害怕或者其他,他仿佛一具没有情感的人偶那般,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阁楼里的那个老年Omega。
还有希望的么?
太阳渐渐偏西,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温墨感到了疲倦,他翻了个身体,将脸深深埋进了柔软的枕芯中。
*
但事情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21起alpha杀人案就此结案,这是霍衍的命令。
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已经拖得太久,他并不允许军方对外呈现一个无能的形象,雷霆大怒的他将特别调查小组的几位负责人叫到了办公室一顿臭骂,而后下令迅速结案,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调查仍在继续,只是转入了地下。
几天后,军方发言人正式宣布,这起alpha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出乎众人的意料,是个心理扭曲的仇视alpha族群的Omega男妓。这个盘踞在alpha主导的社会上空的阴云终于消散,一时间,各大媒体纷纷追踪报道,不约而同用了最大的版面刊登相关新闻,杀人犯的照片也因此到处可见,是一个单眼皮的瘦弱的Omega,但不知是不是摄影光线的缘故,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连环杀手的阴森可怖。
不乏有媒体挖出他的过往,用各种猎奇的角度解读,试图吸引大众的注意,甚至有人翻出了他当年卖身的照片,照片中,不过一个赔笑的颇有些姿色的普通Omega,民众新鲜又好奇,从心理学、社会学等角度竞相分析——发生在他人身上的血色案件永远是最好的谈资。
这起alpha连环杀人案阴诡可怖地开展,又热热闹闹地结束,最终成为年度纪事上短短的一段记录,再无其他。
那天开始,温墨失去了所有与同类的联系,他孤独地浸在alpha的世界里,一切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但张谦开始约会了,他还是最初的模样,性格清冷,面目严肃,工作至上,一丝不苟。
但他更经常找温墨了,一有机会,便带着温墨去各种他能想到的地方,甚至堂而皇之走进温墨的办公室,反锁大门,一把抱着他压在办公桌上。事毕,他扣好外套的扣子,眉目冷淡地走出去,仿佛真的就是进来商量公事的。
温墨感觉自己就是一件玩物,事实也是,但他没有任何挣扎,温顺得很,甚至跟待霍衍一样殷勤讨好,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共犯”的代价。
随着初春的到来,流感的季节也到了,温墨得了重感冒,这让他获得了几日的喘息机会,他再次被送回了别墅,整日卧在床上,浑身的关节都在疼痛,感觉整个人都处于无尽的疲惫当中,绵绵不休的头疼更是令他十分难受。
这一场流感波及甚广,新闻上不断播报着各类防护小知识,以及一些应对的手段。
医生已经来了好几趟,但流感就是自愈性疾病,便是医生自己也是没办法,他只能给开一些让温墨的症状有所缓和的药物,让他尽量舒服一点。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温墨仍还在发着低热,他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宋妈给他贴上了新的退烧贴,而后轻轻叫醒了他,喂他喝了点水,宋妈目色中露着几丝忧虑,“小墨,很难受么?”
温墨摇了摇头,带着口罩的脸深深埋进了枕芯里。
宋妈深深叹气,替他捻高了被子。
也不知这样昏昏沉沉睡了多久,他又被人重新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一只温热粗粝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温墨难过地蹭了蹭,他软绵绵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霍衍。
霍衍低下头,亲了亲他发热的脸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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