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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节
    因为这次喊话的人是在队伍之中,商毅找不到他的位置,也无法开枪将他射死,而剌杀队的其他人听了,顿时都想起了杀死商毅的奖励,顿时压下了恐惧之心,又向警卫士兵的防线发动了进攻。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五十七章 山东之变(五)
    “轰!”在进攻的剌杀队群里,发生了一声爆炸的巨响。
    这可不是这个时代制做粗糙的手榴弹,而是来自近四百年之后,采用现代工艺制做,以高性能炸药为杀伤力的手雷,虽然只有一个鹅蛋大小,但威力却扩大了数十倍。
    这一颗手雷至少造成了刺杀队中二十余人的伤亡。而随后其他警卫士兵也纷纷开枪射击只打得刺杀队中伤亡一片,而这一次进攻,也很快就又被打退了回去,刺杀队的伤亡接近五十人。这也是开战以来,警卫士兵将刺杀队打退中最轻松的一次,手雷的作用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商毅现身了之后,双方的心气,状态也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而看着这一次进攻不仅损失巨大,而且这么轻易的就被打退了回来,在刺杀队中挥指的几名魔门骨干人员急得直跺脚,大声喝斥道:“冲啊,再冲上去呀,他们的人只有这么多了,冲过去就可以杀了商毅。”
    不过由于害怕商毅的枪法,这几个人也只敢躲在人群里喊话,并不敢露面,但这样一来,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有人甚致开始出言顶撞道:“要冲,你们怎么不冲?”
    这几个人也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再申斥,但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响声,不少刺杀队的人员后背中枪,扑面倒地。众人回头看时,只见无数中华军的士兵己冲进了馆驿里,从刺杀队的背后杀奔过来。
    馆驿中的众人一直苦苦等待的援军,终于赶到了。一直坚守到最后的警卫士兵们也都纷纷欢呼庆贺。商毅则退进了房间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在房里等候的众人,立刻也是一片欢腾之声。
    后面的战斗基本就没有什悬念了,因为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而且刺杀队都被堵在馆驿里,根本就无法逃脱,结果一部份负隅顽抗的人被打死,另一部份则都成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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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馆驿后门方向的一座高楼上,墨经纬看着无数的中华军士兵从街上杀过来,冲进馆驿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到屋子里。虽然墨经纬也知道,这一次刺杀行动的成功机会并不大,但亲眼目睹了行动失败之后,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之色,这可以说是翻盘的最后一次机会,也就这样失败了。
    回到桌边坐下之后,紫玲珑问道:“怎么样了?”
    墨经纬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失败了。”
    紫玲珑听了,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毕竟她在表面上虽然并不在意,但心里何偿又不希望这一次刺杀行动能够成功呢?不过失望之情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恢复成为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是这时墨经纬正是神情沮丧之极的时刻,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丝微的变化。
    紫玲珑淡淡道:“失败了就失败了吧,反正我早就说过,这次行动的成功机会不超过三成,失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用不着这么失望。”
    这时墨经纬才想起来,紫玲珑还有后手,因为当初两人的分工是墨经纬付责刺杀行动,而紫玲珑付责刺杀失败以后的后手。各不相干。而墨经纬的主要精力也都在策划组织这次刺杀行动上面,没有精力理会紫玲珑付责的事务,只知道是将这次刺杀行动推到周少桓的头上,离间商毅与周少桓的关系,让商毅对周少桓生出猜疑之心,夺去周少桓的兵权,当然最好是杀了周少桓。从而在山东,乃致南京都引起一场大动荡。
    虽然这样的结果当然远不能与直接杀死商毅相比,但也算是差强人意,至少也可以为清廷嬴得一定时间的喘息之计,总也好过一无所有强。因此墨经纬也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商毅会对周少桓下手吗?是解除周少桓的兵权,还是会杀了周少桓?”
    紫玲珑怔了一怔,道:“谁说商毅会对周少桓下手的?”
    墨经纬听了,也不禁有点发懵,反问道:“你让他们在进攻馆驿时喊什么‘立周少桓称王’不是准备在刺杀失败之后,要离间商毅和周少桓的关系吗?”
    紫玲珑听了之后,又呆了半响,忽然“格格格”笑了起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实在是太天真了吧。”
    墨经纬苦笑了一声,道:“难到不是吗?”
    紫玲珑笑道:“当然不是,你当商毅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离间计会看不出来,这四五年的时间,周少桓虽然在山东大权在握,但从来没过想要反叛的意图和举动,你以为就凭那些人喊了那几句话,就会让商毅去无端的猜疑周少桓吗。何况我们派去进攻馆驿的人中,总会有一部份人被抓了,只要是一查,自然就能查得清楚,根本可周少桓没有关联。当然如果是现在天下太平了,商毅也许会利用这次的机会,解除掉周少桓兵权,剪除地方豪强的势力,但现在是什么形势,商毅不会看不出来,动了周少桓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的动荡决小不了,由其是在现在南京在军事占优的时候,在内部绝对要以稳定为主,就算周少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商毅也会装糊涂不理,而是记在心里,等统一了天下再说,何况这么笨拙的离间计,商毅怎么会上这个当呢?”
    墨经纬听了,也不禁有些发傻了,道:“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实在想不通了,你准备的后手又是什么呢?”
    紫玲珑淡淡一笑,道:“我准备的后手,如果那么容易就被你看破了,还怎么瞒得过商毅呢?不过到了现在这一步,就算商毅想明白了,也已经晚了。”
    墨经纬举起手来,作投降状,道:“别钓我的谓口了,快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
    紫玲珑掩着嘴笑道:“好吧!好吧!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就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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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驿的战斗结束,差不多己是三更左右的时分,进攻馆驿的刺杀队中,被打死四百七十七人,俘虏了四十六人,其中有三十七人在走投无路之后,选择了自杀身亡,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自杀的勇气,或者说也有一部人根本就来不及自杀,就被中华军俘虏了。
    而两个警卫连,一共四百四十二人,最后也只剩下二百一十七人,其中有一百二十六人受伤,基本完好的,不足百人。因此也可见,虽然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大,但确实进行得十分激烈。
    而山东省的省长孟宏恭、还有山东军区的参谋长唐镇在睡梦中得知馆驿遭到袭击之后,也都吓得不轻,赶忙都从床上爬起来,乘轿骑马连夜到了馆驿来。虽然这时还是半夜,但这一闹腾又开枪又是爆炸,动静实在太大了,几乎把整个青州城全都惊动了起来,因此议论纷纷,也不知是什么人,把进攻馆驿的时候,有人喊“立周少桓为王”的事情给传了出去,而且还传得沸沸扬扬。
    孟宏恭和唐镇在来馆驿的半路中也都听说了,两人也都不禁大为震惊,当然孟宏恭还好一些,虽然他是山东的官员,但属于行政系统,尽管受周少桓的节制,但毕竟是不同的两个系统,因此心里虽然震惊,但出了这件事情其实和他的关系并不大。
    而唐镇则不同,于么他是山东军区的参谋长,是仅次于周少桓的二号人物,于私他是周少桓的岳父泰山,属于至亲,因此一但这件事情真和周少桓扯上了关系,唐镇绝对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只是现在听到的,只是流言,而唐镇也没有时间来查明真像,也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到了馆驿。
    等两人赶到馆驿附近的时候,这里已经封闭了两道街道,都有士兵看守,全面戒严。当然他们表明了身份之后,士兵也立刻放行。不过两人也从守卫的士兵口里得知,商毅平安无事,但也知道传言是真的,孟宏恭当然是松了一口气。而唐镇却是万分紧张,虽然他相信周少桓决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商毅是怎样想的,却不得而知,但这时也没有别做办法,只能先去见商毅,其他的一切,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来到馆驿的门口时,正在清理战场,而在这次的战斗中,馆驿的房屋有多处起来,虽然这时并没右完全被扑灭,但已经得到了控制。不过整个馆驿,也差不多被毁坏了近一半。
    两人在馆驿门口出轿下马,派人通知,不一会儿,有人出来请两人进去,不过这时唐镇又发现,抬出的敌军尸体,有不少人装得是中华军的服装,因此心里更是紧张,这下恐怕是要被坐实了。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五十八章 局中之局(一)
    不过来到馆驿里面,见了商毅之后,唐镇却发现周世奇依然坐在商毅的身边,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至少也说明,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这才放心了不少。
    但见了两人之后,商毅却非常少有的发了火,严厉的斥责两人的失职之罪,并且下令从现在开始,立刻停止两人的所有职务,暂时限制两人的人身自由,等查明了真像之后,再追究两人的责任。
    当怨商毅的发火和处理两人的方式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次无论是不是周少桓反叛,唐镇和孟宏恭两人作为山东地区的军方和行政的二号人物,又是青州地方的一号人物,都是有保护商毅安全的责任和义务,而出现了攻击馆驿的事件,两人至少也是犯下了失职的过失,因此商毅停止两人的职务,并限制其人身自由,也是非常合理的。包括他们两人在内,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随后商毅又下令,由自己来接管青州城,将城防军队全都换上自已带来的人马,并且实行全城戒严,紧闭城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城中的军队全部留在军营里,不得外出。毕竟在这个时候商毅也不敢大意,只能相信自己带来的军队。好在是现在青州城已经不在是边境地区,因此城里驻守的人马并不多,而且都是预备军或地方民军,商毅下令之后,从南京带来的中华军迅速的接管了青州城防。
    而唐镇和孟宏恭也没有任何的底触情绪,老老实实的向商毅带的人员移交了青州的军事和行政管理权力。然后都留在馆驿里,被暂时限制行动自由。不过虽然商毅对周世奇表示了信任,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周世奇也确实不适合管理俱体的事务,因此只能把他暂时闲置起来,而周世奇也十分眀白自己的处境,回房之后,也一直呆在房里,没有乱动。
    事情都基本处理完之后,时候也到了五更,差不多拆腾了一夜,有一部份人员去办理军事和行政管理权力的移交事务,其他人也都回去休息。
    这时吴亮和李松晨一起来见商毅,把清理战场的结果告诉商毅,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有二百零七名刺杀者是装着中华军的军装,共发现了二十六支中华军使的火帽撞击式燧发枪,而且都铸有八九年山东兵工厂制造的字样,其由则是老式的燧发枪,另外也找到刺杀者留下的四门臼炮,在炮身上也全部铸有山东兵工厂制造的字样。
    商毅看了看这样证据,也点了点头,看来这次清廷为了嫁祸给周少桓,到是真花了一番心思。又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是怎么看的。”
    吴亮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李松晨,见他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于是道:“大王,我看事实很明显了,这次的袭击馆驿,和山东军区一定脱离不开关系,周少桓就算没有反叛,也有重大的嫌疑,而且我们现在留在青州,实在太危险了,因此还是尽早离开,回到南京为好。我已经想好了撤离的方案,一是马上赶到登州,现在我们的船队应该差不多到了登州,只要是上了船,也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但就怕船队出了意外,第二是马上原路返回,走陆路经海州转回南方,如果周少桓真的反叛,就一定会出兵追赶我们,不过大王可以带领骑军先走,我们留下来断后,应该不会有大的异外。”
    听吴亮说了这么一大通,商毅只是笑了一笑,转头向李松晨道:“李先生以为如何呢?”
    李松晨也微微一笑,道:“欲盖弥彰,固然不对,但弄巧成拙,故意弄鬼做得过了火,却也引人生疑。大王目光如注,早己看出了里面的破绽,又何必问在下,不过吴营长似乎还有一些不明白之处,还请大王开导他一下。”
    商毅笑着看了吴亮,道:“如果周少桓真的打算反叛,要加害于我,自然是深谋远虑,筹划周详,现在周少桓手握山东十几万大军的兵权,人马都驻扎在济南、兖州一线,因此为什么不等我们到达济南,完全进入他的控制范围之后再动手,而偏偏要提前在人马不多佤青州动手。”
    吴亮也怔了一怔,仔细想一想,道:“山东军区的各部队未必都会随周少桓反叛,因此在青州动手,行事机密,就算是失败了,他也可以不担干系。”
    商毅道:“估且光算你这样的解释说得通吧,但如果周少桓想要反叛,至少也要拉陇一些队伍力量,那么就算山东军区的各部队不会都随周少桓反叛,但拉陇一二个师旅,甚致是一个军,也完全可能,在青州加害我,必然会布下重兵,以求一击得手,但这次突袭馆驿,不过五百多人,人数也未免太少了。总不会周少桓认为可以凭借这五百多人就在山东反叛。而且还有……”
    说着商毅拿起一支火枪,道:“如果周少桓想要机密行事,又何必用这些火枪,至少也该把山东兵工厂制造的字样给未去才对,如果是明目张胆的要害我,人数又太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何况现在周少桓的父亲、岳父都在青州城里,难道周少桓选择在青州动手,会不把自已的父亲、岳父安危放在心上吗?”转头又对李松晨道:“李先生,我说的如何!”
    李松晨道:“大王圣明,所见非我等所及也。”
    吴亮先前还觉得这次袭馆驿的事件,已经实实的落到周少桓头上,几乎都没有辩解的余地了,但经过商毅的一加分剖,登觉原来处处露着破绽,不由得佩服之极,连连点头。又道:“哪么大王以为,这是怎么一会事呢?”
    商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清廷的诡计,这次刺杀,能成功则成功,如果不能成功,则嫁祸周少桓,借刀杀人,不禁拆我们一员大将,也给清廷蠃得一丝喘息之机。”
    吴亮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商毅又道:“而且现在周世奇和唐镇都在青州,如果我们中了清廷的诡计,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们,说不定会立刻逼反了周少桓,因此这几天你也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能出半点闪失。”
    吴亮赶忙立正敬礼,道:“大王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商毅沉呤了一会儿,才道:“李先生,你给我马上拟一份公文,发给周少桓,内容嘛……”说到内容,商毅一下也打住了,因此他确实还没有想好,怎样和周少桓进行联络,发生了袭击馆驿的事情,周少桓肯定是有责任,而且还不小,但现在的情况,又必须对他进行一定的安抚,因此这个度很难把握得好。
    就在这时,李松晨道:“大王,请恕在下直言,虽然大王方才所说,都在情理之中,但依在下看来,此地现在才是龙潭虎穴,因此大王还是应该听从吴营长之言,立刻离开山东,返回南京。”
    商毅怔了一怔,盯着李松晨,道:“李先生,这话是怎么讲?”
    李松晨道:“请大王试想,假如大王现在处于周少桓的位置,又当如何。”
    商毅的身体忽然一震,从昨天晚上扰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个疑点,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来清廷的真正目地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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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周少桓反叛?”
    紫玲珑点了点头,道:“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逼周少桓反叛商毅?”
    墨经纬到底也是聪眀人,听了紫玲珑的提示之后,立刻也恍然大悟,让商毅猜疑周少桓,和逼周少桓反叛商毅,看似道理相似,但侧重点是完全不同的。从表面上看,紫玲珑的做法似乎都是从商毅的角度入手,离间商毅和周少桓的关系,但正如她自己所说,这种手法做得太明显了,也太拙劣了,而且破绽太多,以商毅的才智,根本不可能骗得过他。
    但转换到周少桓的角度,那就完全不同了,自己的主公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内遭到了袭击,而目前所发现的一切证据都表明,这次袭击是由自己策划发动的,几乎是落得死死的,尽管心里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却根本就没有分辩的余地,似乎只有死路一路。而周少桓的心里,一定会非常不甘心吧,甚致对商毅产生出不满的情绪来。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有人稍稍加以诱导,也就不难走上背叛的道路上去。当然墨经纬也不是没有想到,周少桓的父亲、岳父都在商毅手里,一但周少桓真的反叛商毅,周世奇和唐镇的性命肯定难以得到保全。
    但墨经纬仍然相信,周少桓还是会反叛,因为这也确实是周少桓唯一的活命之法了,至少在墨经纬看来,如果换了是自已处在周少桓的位置上,恐怕也只有反叛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第五卷 飞天篇 第五十九章 局中之局(二)
    事实上在这之前,就有两个很好的例子,吴三桂和郑成功。
    尽管这时,在后世人们对他们两人的评价都大相径庭:一个是引清军入关的汉奸,卖国贼,另一个却是坚守民族大义的英雄豪杰,那怕是现在清廷的统治区内,大多数汉人的观点也差不多。但两人的相同点就在于,在他们决定了自己所走的道路的时候,他们的父亲和家人正都被自己的敌人所控制。
    当然从两人的行动性质上来说,郑成功是坚守民族大义,舍家而为国;而吴三桂却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勾结外敌,盗卖国家,因此才得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但他们两人的心里也都十分知道,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是将会把自己的父亲和家人推行死亡的地步。
    当吴三桂决定倒卖山海关,引清军入关的时候,他父亲吴襄以及家人,都在李自成的控制之中,而郑成功在投投商毅举兵抗清的时候,的郑芝龙及全家现在则被清廷软禁在北京。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在一片石之战前,李自成认为,招降吴三桂无望,早己将吴襄全家杀光了,而现在清廷还希望利用郑芝龙,招降郑成功,才暂时留住了郑芝龙这一命,但要杀郑芝龙,随时都可以动手。
    正因为如此,墨经纬才认为,周少桓在举兵反叛时候,也绝不会顾忌自己的父亲、岳父的关系,毕竟从周少桓所处的局面而言,和吴三桂、郑成功十分相似,如果顾忌自己的父亲、岳父、家人,结果很可能就是自己也自投罗网,陪着家人一起死,相反如果不顾家人,还可以找诸如“留下自己一条命,为全家报仇”等借口来搪塞。还是那句话,换了墨经纬自己,是一定会这么来做的。
    当然另外墨经纬也相信,就算周少桓会有所犹豫,而且商毅也会尽力争取周少桓,但紫玲珑一定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安排,在周少桓的身边,已经布下了这一颗棋子,来引导周少桓的行动,只等着发挥作用的时机,因此也可以说,周少桓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就算商毅现在识破了紫玲珑的计划,也是没有用的。
    而一但周少桓真的举旗反叛商毅,虽然没有直接杀死商毅那么理想,但却要比商毅猜疑周少桓,甚致是杀了周少桓要好得多。毕竟后者只能使南京政府产生动荡,虽然动静也不小,但以商毅的威信力和手段,一定会尽量降低危害程度,清廷最多只能得到一年的喘息时间。而以目前南北的实力对比来说,一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清廷扭转局面。何况商毅也不会让清廷过好这一年,发动北京暴乱的手段,墨经纬也早领教过了,而在这方面,清廷也确实留下了太多的空子可钻。
    但如果周少桓在山东反叛,那就不同了,商毅必然会先解决山东的问题,肯定没有精力再向清廷发动进攻了,清廷也将赢得大量的时间,尽管以山东的力量,是无法与南京相抗衡,但如果清廷再参与进来,联手周少桓共同对付商毅,则完全有能力和商毅相抗衡了。虽然说不能一举击败商毅,扫平江南,但维持南北对持的局面,是完全做得到的。
    而且除此之外,清廷从中仍然是受益甚多,首先解除了京师的危胁,而且没有了登州这个海上中途站,中华军海上进攻的危胁也会减少许多,如果能够通过山东,才获得一些中华军的枪炮制造技术,再继续训练新军,假以时日,也不难训练出一支不逊色于中华军的军队出来,到那时鹿死谁手,还真的未必可知。
    因此墨经纬也不禁由衷道:“玲珑,我确实服了你了,这样高明的后手,也只有你能够想得出来,我是甘拜下风了。”
    紫玲珑嫣然一笑,道:“是吗?能让你甘拜下风,那可真不容易啊,我到要看看,商毅还能有什么办法,来破解这个局。如果这一次还能被他化解的话,那么我就真的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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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紫玲珑所说,现在商毅面对这样的局面,确实有一些束手无策。
    李松晨的一句话,也使商毅豁然开朗,从自己收到南京发来的这份情报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中之局,而最主要的目标,是策动周少桓反叛。
    但虽然商毅现在已经完全弄明白了清廷的整个计划,却非常可悲的发现,自己化解清廷这一次阴谋的办法并不多,以前商毅虽然也能够看出,清廷的目地是离间自己和周少桓,但却以为是以自己这一方为主,因此商毅也认为,只要自己不上当,周少桓那一边就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现在发现清廷的目标实际是放在周少桓身上,商毅的心里也第一次发现,这回确实没有把握了。
    尽管商毅并不怀疑周少桓对自己的忠心,但这一次清廷的计划确实太巧妙了,尽管这个设计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因为它妙就妙在把人性的因素考虑在里面,就算自己能够识破,而周少桓也知道自己冤枉,但也很难再产生互相信任,在当前的情况下,没有得到相当的安全保证之前,自己决不可能冒然去济南,而周少桓恐怕也不敢轻易的来青州,因此这样看来的话,几乎就是无解的。
    事实上商毅也确实想过,假如自己和周少桓换个位置,恐怕自己也会有八成以上的机率,会选择反叛,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极微的概率上,这就是人性。
    周少桓背叛的后果,商毅心里当然十分清楚,自己将彻底失去眼下的大好局面,以后再想取得目前的优势地位,恐怕就很了,因为清廷决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拉陇周少桓,而周少桓为了生存,也一定会选择和清廷合作。也许中国的局面也就又一次陷入南北对持,或是长时间的分裂中。而自己全面和世界接轨,走向海外的计划,甚致是改造中国社会的计划,也将被迫无限的推迟,甚致是取消。
    那么这个局面难到就真的一点化解的办法也没有了吗?因此商毅也非常少有的陷入了沉思中,而李松晨和吴亮见商毅一直在沉思不语,也知道这件事情关系极为重犬,不敢打扰他,因此都悄悄的退了出来。而商毅居然一点查觉也没有。
    严格来说,商毅的政治能力和他的军事能力相比,要逊色得多,只能算是正常水平,并不算高明,只是和这个时的人相比,他要多了近四百年的政治经验和手段,也不会拘泥于道徳观念,同时身边还有叶瑶瑱帮他,另外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
    而在御下服众方面,商毅虽然也用过一些小花招,但一般来说,还是坚持着用人不疑的原则,主要还是依靠自己的威信力和相对公平的制度来维系,另外还有就是利用抗清作号招,来维持着部下的忠诚度。并没有釆用中国传统的什么收压人质,派遣监军的方式,因为方法是以牲牺军队的战斗力为代价的。当然随着南京政府的势力不断扩大,已经具备统一天下,建立新朝的实力,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一些有私心的人,也不会轻易选择背叛。
    只是面对现在的特殊局面,商毅也发现自己能用办法真的不多,又努力回想自己所知的历史反叛的事件,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思路,但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思考,想了十多个例子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现在叶瑶瑱也不在身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尽管说叶瑶瑱不能为自己做决定,但也总能提供一些参考意件来。
    当然按李松晨所说,现在马上起兵,逃回南京去,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商毅也知道,这样一来,自己和周少桓之间将彻底决裂,因为在事实尚未有结果之前,自己就已经离开山东,返回南尗,只会让周少桓感觉到不受信任,以后恐怕再做任何的努力都没有用了。
    但留在山东,自己也确实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而且也同样面临着可能的危险,因此这时商毅也觉得左右为难。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巳经到了下午,商毅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忌会的就是优柔寡断,拖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来,哪怕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也比什么都不选要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商毅的心里也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决定还是尽量再做一次努力,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怕是最终周少桓还最选择了背叛,但自己也努力过了。而且山东叛乱,对自己也不是致命的,当初南京失守以后的局面,比这可是要艰难得多,自己不是也抗过来了吗,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五卷 飞天篇 第六十章 局中之局(三)
    济南与青州相隔只有二百余里的路程,按照以往的习惯,周少桓身边山东的封疆大吏,理应真自到日照去迎接商毅的一行,才能表示出自己对商毅的恭敬和忠心,但现在正是战时,而济南又是第一线,周少桓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商毅当然也不在意这种形式上的恭敬,因此按照商毅的行程计划,和山东方面的接待安排,周少桓都是留守在济南,等候商毅的到来。而由唐镇代替他在穆陵关迎接商毅的一行。
    周少桓在济南也做好了充份的准备工作,只等着商毅到达济南。但就在这时,青州发生的商毅在馆驿中遭到袭击的事情也逐渐传到济南,当然既然是传言,自然也就会有多个版本,众说不一,但有几点却是所有版本都是一致的,一是在这次青州的袭击事件中,出现了许多对周少桓不利的证据;二是商毅已经认为,这次袭击事件,是由周少桓策划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