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托上程杭西的脸颊,俯下--身子,唇在几乎要碰上程杭西的脸颊时又偏开了,转而停留在程杭西的耳边。
“小西,你明天起来再跟我说一遍。
“不然我不会当真。”
他撤开,手指抵上程杭西的唇,不让他说话。
而后又噙着笑问:“好吗?”
程杭西用力地点点头,拉上他的手走向床边:“我们马上睡觉!”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转而将人拉往浴室,“不洗澡不能上床。”
来到浴室门前,见程杭西大有两人一起洗澡的架势,裴南辛忙停下来:“你还可以自己洗吗?”
程杭西还没松开他的手,缓缓地一眨眼,道:“可以!”
裴南辛把人推进去:“你洗,我在外面等你。”
程杭西一直不动,望着他不说话。
裴南辛:“……你自己洗。”
他好说歹说才把醉得搞不清楚情况的程杭西哄得自己洗好澡,看人湿漉漉地出来了,赶紧用干净的布料给人擦干套上衣服,把人塞进被窝里。
等程杭西睡着,他才松一口气,然后捏了捏睡得呼呼的小猪:“也不怕我趁人之危。”
下次有喝酒的场合说什么都得看着程杭西,不然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裴南辛收回手,眼睛抬起,将系统面板调开。
“儿子,黎明城要是重建好了跟我说一声。”
——好的。
刚想关闭系统,一个气泡犹犹豫豫地冒出来。
——任伯的事情,不用告诉程杭西吗?
裴南辛垂下眼,给翻了个身的程杭西掖了掖被子,轻声道:“给任伯决定吧。”
——好的。
——裴工晚安。
火光渐小,最后一点木材燃尽,屋里便陷入一片黑暗。
裴南辛才刚躺好,一只睡得暖乎乎的小猪就滚了过来,抱上他的一边手。
暗红的眼睛微弯。
“好梦,小西。”
天光破晓,绯月逐渐隐去,灿烂的夏阳开始铺上小廊,有一两丝从窗户透进来,亮得能把人晃醒。
缩成一团的程杭西脸皱了皱,松开裴南辛的手往另一边翻去,又想把被子往上拉,将头蒙上。
如果是平时,裴南辛不会阻止他,还会饶有兴致地看他用各种方式缩进被子里。
但今天有点重要。
裴南辛抬手拉住被子:“队长,早。”
程杭西迷迷糊糊地眨眼,等视野终于清晰,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虽然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意:“我怎么在你这里……又麻烦你了。”
没有听到裴南辛应声,他有点疑惑地望过去,撞进一双含笑的眼。
“怎、怎么了吗?”程杭西结结巴巴地问。
裴南辛慢悠悠地起来,和他面对面坐着:“你说怎么了?”
程杭西整个人呆住,他茫茫然眨眼,直愣愣地看了看了裴南辛好一会儿,红晕就大摇大摆地爬上他的脖颈,脸颊,耳朵。
他一手抓着床单,看样子很想整个人都缩进去。
裴南辛按住他的手:“队长,想起来吗?”
前路被堵,被子也躲不进去,几乎红成虾子的程杭西根本不敢看裴南辛,脑袋低垂。
“想、想起来了。”
“队长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程杭西几乎要哭出来。
裴南辛眨了眨眼,转了个方向就要下床:“没有就没有吧,就当什么都没——”
背后被一股力量砸上来,他往前一倾,才稳住身子,一双手就捂上他的嘴,剩下的半句话没能说出来。
他坐在床边,身后挂着一个程杭西。
“不可以。”程杭西转而揽上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间,“你答应了。”
裴南辛没动,轻声问:“我答应什么了。”
程杭西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猛地从后面移到他的身前,将他推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
程杭西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但他依然直直地望进裴南辛的眼睛。
他小声又坚定地说:“你不能接受别人的粮食和土地,我会种很多粮食,我以后会养得起你。”
他一顿,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等我还完工时,我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做我的伴侣。”
说完他几乎不敢呼吸。
裴南辛抬起手,拂过他的眉眼,滑上他的脸畔。
裴南辛用拇指蹭蹭他的唇,“小西,我很期待那一天。”
程杭西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大力拉了下去。
裴南辛的手紧紧扣在他的腰上,两人之间紧密得没有间隙。一只手在脖子上拂过,又贴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和裴南辛离得比以往都要近,几乎分不清是谁的气息。
很想闭上眼,却又不舍得闭上眼。
他又放低了身子迎上去,双手想揽上裴南辛的脖子,又想挂在肩膀上,好能撑住身子,还想放在裴南辛的心口。
裴南辛就在他的眼前,眼睛半眯起,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却又很不一样。
“小西。”裴南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程杭西迷迷糊糊地应着,胸腔起伏得比训练后还要剧烈。
“你不专心。”裴南辛亲亲他的脸颊。
程杭西不满地凑过去,像小动物一样在裴南辛唇上蹭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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