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西动手前,先问:“要做什么?”
“再做一个板车。”裴南辛推倒一棵树,把树往旁边拨了拨,“跟现在用的那个一样。”
“好的。”这个程杭西熟,上回做的板车,他削了不少木头。
裴南辛见差不多了,就把砍下来的树聚在一起。
砍下来的树总共也没多少,裴南辛砍好大致形状后,跟着程杭西一起将被削去了树皮的树干进行再加工细化,到时候好扣在一起。
这是个精细活,比砍树费的时间更长。
一股山风吹下来,山上树叶沙沙,风向开始变了。裴南辛的目光顺着摇晃的绿浪往远处望,海边的这片山连成一条小山脉,山上的树长得比他们那边的两个林子更多更密。
只是把这里的树种带回去,种下去以后的生长情况跟林子里的树种差不多,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优势。
程杭西见裴南辛一直望着山上,便问:“要叫小红回来了吗?”
“再等等吧,走,去捉鱼。都到这儿了,不带点东西回去有点说不过去。”裴南辛收回目光,把砍刀放下,扯了几根藤就往海边走。程杭西将手头的削了一半的木材弄好才跟过去。
已经是太阳准备西沉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摸螃蟹,只好捉够了鱼就走。
两人回去时,寸子看着挂在小红背上的几串鱼两眼冒光。他把两只泥爪子伸进河水里洗干净,又快乐地走向裴南辛:“裴老大,徐嫂在做饭,鱼就给我处理吧。”
其他人一阵笑骂,却也没人认真阻止。
裴南辛把鱼给寸子后,就看到加扰拿着两个小罐子走过来。
“裴兄弟,你看,是不是这样?”
裴南辛把两个小罐子接过来,泥胚有点薄,拿在手里不算重。罐子两边都有做了两个耳,能把绳子或藤条系上去。盖子就是普通的平盖,一合上,就把罐子的边缘缝隙堵了严严实实。
平时用是够了,挂在马背上就不太合适。
“挺好的。”裴南辛问,“还有剩下的湿泥吗?”
“有的,在这边。”
裴南辛手伸进未干的泥坑里捏了捏,有些硬了。往里面加好水,让泥重新变软后,他便取出一小团泥巴,对比小罐子的盖子又捏了一个盖子出来。
加扰问:“裴兄弟,这做好的盖子是有什么问题吗?其他的大罐子用的都是这样的盖子……”
“没问题,已经很好了。”见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裴南辛笑道,“不用重做,只是用这个盖子我不好带出去。”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好奇地围在他身边,都想看看好带出去的盖子长什么样。
只见裴南辛拿着那片盖子在泥罐上比划后,就在盖子下面捏出了一圈泥。
裴南辛看了眼地上,捡起一根细细的小枝条,在捏出来的泥圈上画出一道有些歪斜的螺旋纹。
见大家都围成一个圈,他举了举手里的小盖子,问:“还有人在烧罐子吗?”
“有的,裴兄弟,我替你拿过去。”
“多谢。”
把盖子给加扰后,他接着做第二个。
有人问:“裴老大,这多出来的一圈东西有什么用吗?”
裴南辛手上不停,边回答:“能把那一圈泥旋进罐子里,盖子就不会掉下来,要是做得好,水也不会洒出来。”见他们都还似懂非懂,他便说,“烧好了就知道了。”
他做好第二个,第一个盖子还没烧好。他把盖子递给还在烧陶的人之后,就往一直发出铛铛铛声音的方向走。
才刚靠近王伐的工作台,就感到一股热气从里面扑出来。
裴南辛隔着一段距离,看到王伐正在用小铁锤敲打什么东西,他背后的炉子里面火还燃得很旺,工作台外面,堆在一边的铁石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见他来了,王伐把正在敲打的小铁片放进水池,走出工作台。
水池里呲呲呲的声音顿时响个不停。
裴南辛问:“小锤子能用吗?”
“可以,用来试着打了个小刀片,打出来刀面比我以前做的都要平整,”王伐有些遗憾,“就是小了些,用来做大器具很费工夫。还是要先做出锤子,才能开始做锄头。”
裴南辛指了指铁石堆:“这些能大概能做多少个?”
“五六个。”王伐问,“锄头要做多少个?”
“五六十个,刀也差不多,多做点备用。”裴南辛道,“你先用着,我再出去拉。”
王伐抹一把脸上的汗:“这得用不少时间,熔炼快不了。”
“没关系。”裴南辛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会做锅吗?”
王伐有些反应不及:“锅?”
“嗯,用来炒菜做饭的锅。”裴南辛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长这样和这样的,能做吗?”
“可以是可以……”
裴南辛高兴了:“能做就好,这个不着急,锄头和刀都做好了再说。”
“该吃饭了。”程杭西走过来,看到一个满脸笑容,一个有些呆滞,不由得有些奇怪。
“好。”王伐僵硬地冲他点点头。
见王伐一步一步走远了,程杭西便问裴南辛:“你和王伐说什么了吗?”
裴南辛不明所以:“就跟他说了做完锄头和刀,帮我做几个锅而已。”
“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