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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寒大方承认:“我是他的合法伴侣。”
    没料到他这么干脆,向致远的视线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雄鹰军徽,接着问南若瑜:“你知道他是谁吗?”
    南若瑜还有点小生气,不过一听见时寒所属权的问题,就立马把情绪扔到一边,坚定地宣告主权:“他是我的合法伴侣。”
    向致远声音淡然:“所以你是穆寒。”
    时寒居然歪头认真地想了想,才笑道:“我知道你想听什么答案,元帅,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姓时。”
    向致远不再说话,他的疑问好像就到此为止,突然安静得让人莫名其妙。
    在场许多人听得似懂非懂,而将向致远的动作收入眼底的伊万诺夫却暗自咬牙。
    严格来说,军事法庭禁止与外界联系,但帝国多的是有特权的人——除了宗教最高领袖外,还有和向致远连线的那位。
    在开庭前,技术员在元帅的耳骨后方植入了一枚专线通讯器。
    伊万诺夫心里很清楚:雄鹰是国王的眼睛,元帅是国王的耳朵,他自己则是国王的嘴。
    只可惜在这场庭审中,嘴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伊万诺夫想不明白的是,今天不管由谁来主导庭审,都注定满盘皆输。
    时寒只是看在向天歌的面子上,提前把将向致远从这浑水中剔除罢了。伊万诺夫是送上门的替死鬼,新任厅长纯粹是个临时受命的接盘侠。
    可以预见,庭审结束后帝国军部将面对民众排山倒海般的质疑。
    ——变异生物、鲛人临床实验项目和潘多拉魔盒监狱等高级机密,军方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公开解释。
    何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都差不多都要赔得倾家荡产了。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还真是穆夫人的穆?!”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久了难道开卷考都没人答对?”
    “艾利斯公爵不是人么……”
    “嘘,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你骂我做什么!”
    ……
    当初穆寒这个名字出现在人们眼中时,不是没人联想过那位植物学家。
    但“寒”作为名字比较普遍,姓穆的公民也不在少数,单凭这个巧合就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实在有些过于牵强。
    加上南若瑜照片曝光,吸引了全星际人民的注意,所有讨论全都集中在鲛人身上,时寒就这么在各方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倘若不是他初入帝国前专程留下“私生子”的线索,姜易也不会觉得奇怪并追查到底。
    江乘舟后脑勺都快要挠秃了:“等等,他是我小老乡吗?他不是。他是侯爵吗?他也不是。那他到底是谁?!?”
    忽然间,江乘舟喉咙就像被塞子堵住般,噤了声。
    从星网比美、掀起舆论狂潮、逼迫军部提前开庭,到任秋寒当庭指控,都在他和时寒的计划当中——时寒唯独没有告诉他,自己在这件事当中会扮演什么角色。
    因此江乘舟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场新加的戏码。
    他等着看军方的好戏,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比对方强多少。
    时寒的手段层出不穷,诺亚帝国的统治阶层终于回味过来——他们过于大意,以至于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对手。
    时寒有自信今天一定能带走南若瑜。
    因为庭审必须中止。
    军方、帝科院、圣教三方加起来都不会有任何胜算。
    自古心理战术就是一场兵不血刃的博弈,时寒的出现让军方彻底乱了阵脚。
    诺兰侯爵为稳固政权使出各种手段时,年仅十五岁。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只要一想起他曾经的光辉事迹,许多人还是感到心惊不已。
    强硬的军部第一次有了退缩之意。
    现场气氛过于沉闷,庭长正要说什么时,一道童音冷冷响起:“庭审还没结束,既然人到齐了,傅奕洲将军,请继续。”
    庭长惊讶地看向陪审团。
    其他贵族也惊讶地将目光投向小皇帝。
    楚明远一改先前出神的模样,漂亮眼中阴云密布,仿佛能从漆黑中掀起狂风骤雨。
    “怎么?有异议?”
    陈词官赶紧道:“没有,小殿下。”
    小皇帝紫袍里边穿着一件高领的荷叶卷边衬衫,浪花一样的卷边包裹着纤细的脖子,脸庞漂亮得像一只娃娃。
    他白皙的手指敲打在桌面,思索片刻后便冷冷扯起嘴角,一开口矛头就直指鲛人:
    “新公民在教皇的祝祷礼上公然冒犯,导致祝祷礼中断,教皇取消巡游典礼,孤听闻后深感不安。”
    他不说话时,庭审厅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祷仪式是教皇以精神力向天父祷告,为国王与他兆亿子民祈福,打断仪式自古就被视为对天父的大不敬,也会为帝国带来未知的厄运……”
    “南若瑜,你喜欢质证,孤相信现场的军校学生都可以作证是谁打断了仪式,”楚明远顿了顿,冷笑道:“想来你那群狐朋狗友也没胆子做伪证,孤以为前几天流入星网的照片就能说明一切。”
    江乘舟张了张嘴,最后却重新闭上。
    连他也有点摸不清小皇帝的态度了。
    下一秒,楚明远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的前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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