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小目标后,NO.213又充满干劲。
系统神不知鬼不觉地开了个小差,溜出去又溜回来,完全没有被精明的宿主发现。
时寒正沉浮在一场迷梦中,无法挣脱——
神祇冰冷空白的眼睛从金碧辉煌的宫殿穹顶俯瞰而下,殿内回荡着仓促的脚步声,时寒站在大殿中央,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一个人。
忽然间有人吟唱起无法听清含义的词句。
圣教的语言来自古地球语系,时寒从宫廷教师那里学过一阵,这会儿也忘得七七八八,只能模糊地辨认几个词——
“……愿人类的诺亚方舟永受神的庇佑……”
“……愿帝国的子民脱离苦海……精神力永垂不朽……”
“为此,我甘愿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伟大的天父,倘若我背弃我的誓言……”
忽远忽近的歌声听得时寒心烦意乱,四处找寻声音的来源,却没有任何发现。
阳光自头顶洒下,鼻尖掠过一缕清香,直到时寒刚把注意力从璀璨的玫瑰花窗收回,心下蓦地一惊——
白玉台阶上站着一个赤|身|衤果|亻本|的人,从门外缓缓走入。晃眼的阳光无私洒落,给身体铺上一层柔和的金纱。
时寒下意识要后退半步,又觉得这一举动像在示弱,于是重新站直身体。
军校生只能站在神殿外的喷泉广场,别说新教皇长什么模样,隔那么老远,时寒连配色都没看清。
然而此时眼前的人,五官竟与穹顶的神像有几分肖似!
鬼使神差的,他在同一时间意识到对方是谁。
“赫连薇……”
圣教在民众心中的国教地位无可撼动,教皇是人世间最圣洁的存在,就这般赤条条的出现,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时寒暗暗吃惊。
他在脑域中连喊了几声NO.213,系统完全没有回应。
时寒更坚信自己处在梦境当中——系统没法跟着他入梦。
赫连薇薄唇微张,呼吸时雪白的胸膛跟着起伏,金色长发瀑布一样垂到脚踝。时寒在他脚边看见一团散落的红色丝绒披风,鲜艳得刺痛了双眼。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极尽了勾引之能。
时寒正处在发|情期。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握拳,指关节渐渐暴起。
时寒试图回忆自己的婚礼,大脑却仿佛被清空一样——他忽然想不起南若瑜的模样了。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手以不容置疑的态度按下删除键,他记忆中的人和事化作无数光怪陆离的光斑,奔向穹顶得阳光,最终眼前只剩这一名素未谋面的金发男人。
青年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湛蓝色瞳仁变得如同暴风雨的漩涡般森寒。
赫连薇朝他走来,神殿的吟唱迎来了高|潮:
“……愿苦难终结在此时,我愿将全部生命奉献给伟大的天父,直至灵魂燃尽,黎明破晓!”
花香像藤蔓一样将时寒包围。
时寒瞳孔骤缩,生生被逼退一步!
“你在抗拒什么?”赫连薇微笑着说:“这是你的本能,你应该服从他……”
“……我不是……”
时寒急促地喘|息着,越来越多的花香萦绕在他周围,好像一双双手,要将他拖进欲|望的深渊——
就在这时,时寒清晰地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叮零零!”
“哗啦啦!”
一声又一声,不绝于耳。
神殿繁复的玫瑰地砖上,突然裂开一道黑缝,金属交击的声音从缝隙中传来,时寒后退半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跌了进去!
他猛地惊醒!
“呼——呼——呼——”
时寒忽然睁开眼,南若瑜安详的睡颜就映入瞳孔。
他心下蓦地一松,疲惫顿时如排山倒海将他淹没。
南若瑜睡在时寒怀里,时寒感觉头痛欲裂,呼吸都像有滚烫的空气在灼烧。
NO.213探出小脑袋:「咦?吵醒你了吗?」
时寒经常有起床气,每次睡醒总要怼它两句,今天却冷静得出奇,只是嘶哑着嗓子道:“你在做什么。”
NO.213挺起小胸膛:「在数钱!看看还要攒多少小钱钱才能退休!」
时寒一度以为是山庄的铜铃唤醒了自己,全没想过是系统在数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平复了半晌,他难得夸赞一句:“数得好。”
「?!」
NO.213受宠若惊。
南若瑜被他抱得太紧,微微挣了两下,迷迷糊糊地嘀咕:“又要起床了吗……怎么感觉我好像没睡几分钟……唔……”
话没说完脸颊就被什么硬东西顶了一下。
南若瑜:?
时寒:……
南若瑜艰难地把手抽出来,摸摸时寒额头上的犄角。
“你怎么了……”
时寒压根不知道自己睡梦中竟然连半兽形态都出来了,正要把头埋到南若瑜怀里,硬硬的犄角就戳到对方的下巴,鲛人那一小片娇气的肌肤立马就红了。
南若瑜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安慰道:“没事的别揉了一会儿就消了……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现在知道发|情难受了吧,让你没事老嘲笑我……”
时寒闷着脑袋不说话,一个劲地摇头。
南若瑜亲了亲时寒额上的犄角,远古黑龙一族坚硬的犄角下遍布丰富而敏|感的神经,时寒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柔的亲吻,抱着腰的手臂就收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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