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后虫族没事就打你两下,然后再赔点钱,死的却是帝国正儿八经的战士甚至贵族,这像什么话!
但向致远也不能和侄女说得太明白:有些事情就得让孩子们自己经历,才能理解为什么长辈有时做事这么的“憋屈”。
果然,向天歌似乎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又似乎没懂。
向天歌在家族中备受重视,这次她叔叔参加斯里兰的宫宴,就把她一并带上,在上流圈子里多露露脸,结识一帮人脉,也为以后早早地开始铺路。
但看了一晚的戏后,向天歌有些沉不住气,聊天的过程中频频望向花园的方向。
那是两名兽人族离开的方向。
南若瑜离开得太久了。
这不是政务场合,小皇帝处理他的“家事”,来自各星系的贵宾无须跟上朝一样肃立旁听。
晚宴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尤其传闻这次晚宴是特地为江大人庆功而举办,对外没有明说,是因为江乘舟尚未正式封官加爵——谁都知道贵族的亲兵一定是他们的头号心腹,一旦就职,就是星系中最关键的职务。
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分析起利害关系头头是道——
“假如江乘舟真能把马尔博罗家族搞垮,小皇帝很有可能借着整顿穆尔列斯的理由,直接将封号和星域赏赐给他。”
向元帅手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看上去江大人是最大的获利者,但这中间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利益往来吗?”
“你的意思是说……沈先生在帮他?”
“不会吧,沈先生哪怕有心提拔,也没必要特地搞砸自己的场子。你看看刚才那场面,我都替他尴尬。”
“沈念不是说身体不好吗,我还以为他不会回来参与政事。毕竟侯爵的资产都划到他名下,这辈子算是赚惨了,随便在哪儿隐居当个富贵闲人,不比看小孩脸色度日舒服?”
“唉,你懂什么,权力这东西就像迷|幻|剂,一吸就上瘾,要不然一区怎么天天斗得你死我活。”
这人说完,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顿时惊讶道:“傅教授,原来您也在啊。”
对方是帝国第一军校的教授,近期到德卢斯军校做调研,一并受到宴会邀请。
只见被唤作傅教授的男人儒雅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也难怪我只能在大学里教教书,当个辛勤的园丁。”
对方问道:“你们那个‘X计划’进展如何?”
教授微微一笑,说话滴水不漏:“还在进行中。”
对方知道,研究完成前都不会有任何资料流出,为了严格保密,所有研究人员都是由军方派出的,连帝国科学院都没能插手这个项目,于是没有继续追问。
他转向向天歌:“贤侄女,你在学校碰到过刚才那两位新公民吗?”
向天歌迅速回过神来,微笑道:“见过两面,我和其中一位有共同的必修课。”
兽人受万众瞩目,在学校的生活也不是什么秘密,一个据说是军事信息专业韩老亲自认证的天才,另一个则是……花边新闻层出不穷。
时寒估计也没想到,浴室里随便接的一句话,能让他比江乘舟还早盖上“种龙”的印章。
怪就怪那帮向日葵思维过于发散。
陪长辈聊了几句,向天歌的视线又不自觉飘向门边。
总算有人想起来:“啧,新公民好像去了很久,不会出什么事吧。”
向天歌攥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握紧。
宾客交谈,她也不好意思在一堆人的注视下拿出通讯器给南若瑜打电话。
然而对方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一群穿制服的侍从从会场离开,前往礼堂前的花园。
夜里露气浓厚,门一开,寒风就往礼堂里灌。
那些侍从都是接到消息去找兽人的。
不仅他们,连侍卫兵也出动了。
沈念显然比宾客早一步意识到,并让人调取了山庄的智能管家,得到的答复是两名兽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沈念总觉得那名龙族有问题,一想到南若瑜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更觉得心烦意乱。起初还打算以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把人夺过来,然而对方根本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回总算落到他手里了,沈念冷笑。
贵族封地里他随便闹出点什么事来,那可比抢劫无人便利店的后果严重得多。
他当即将所有侍卫都派出去地毯式搜索,要求务必在抓到人第一时间,就给对方定个罪名下来,越重越好。
“算了,不等他了。”楚明远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你派人告诉沈念,孤回去了。”
小皇帝白天听大臣吵架,晚上跟堂叔斗智斗勇,回去还要批阅奏折。八岁的孩子,精力远远不够撑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龙骑不需要走航道,可以直接越过高空驶进皇宫,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他打算在飞艇上小憩一会儿。
江乘舟却出神地望着花园的方向。
——仿佛一尊望弟石。
小皇帝脸色渐渐沉下来:“江侍卫。”通常这么喊对方,就是他不高兴的意思了。
江乘舟迅速回神,道:“若瑜离开太久,沈先生好像派人去找他了。”
他真正关心的是小老乡,但江乘舟知道只要一提南若瑜,小皇帝就不会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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