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大师兄其实真的是凶兽吧。”唐稚突然开口。
“你觉得呢?”林见不答反问。
“他是,而且你知道他是。”因为林见从未因为这件事情,表现出一丝的惊讶。
“我第二次见大师兄的时候,是在一座阴森的森林,当时我偷了大师兄的荷包。”林见娓娓道来,“我自小就能看见妖魔,在森林里,突然有很多的妖魔想要袭击我,但是,都是幻觉。就在我因为妖魔都是假象而松一口气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黑色妖兽,只有他不是幻觉。那一头怪物,并没有伤害我,但是追着我,在森林里跑了大半个晚上。我表面上害怕,其实在心里骂它有病。然后,妖兽消失,我在一棵树上,看到了大师兄。”
当然,那时候,林见不会把凶兽就是贺长生本人连起来。
“随着我长大,师父助我使用明目。我日渐频繁在大师兄的身上,看到黑色的巨兽身影。那时候,出现了和大师兄情况很像的人,叫做石东临。”
所以,林见开始觉得,贺长生的情况和石东临差不多。
“师父教我学习凶兽的知识,和我谈论他的凶兽朋友司马静。我对没有见过面的司马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奇怪熟悉感来自哪里,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大师兄啊。”
当有了这样的怀疑以后,依照林见对凶兽的了解,再分析贺长生平时说话和做事风格,其实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贺长生本人就是凶兽。
每个人都顺着自己的思维模式思考,未曾跳出局限。
怎么样都想不到,凡人忌惮的凶兽大大咧咧地走来走去,而且还十分引人注目。
“听完了吗?”林见问唐稚。
唐稚点头。
“血誓。”林见笑着朝他伸出手。
“我就不必了吧!”唐稚震惊了,“而且你让人立下的誓言都太恶毒了,你年纪轻轻,真的不要这样啊。”
“若不打算违誓,何必怕誓言。”林见不以为意。
唐稚撇过头,心有余悸,“我就是觉得你好可怕啊。”
“师兄~”林见撒娇。
“掌门,不敢。”唐稚和他拉开距离。
林见笑了。
他们两个人一起找人,效率太低,于是干脆分开去找。
最后,还是林见先找到了贺长生。
贺长生果然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拿着折扇轻轻敲脑袋,看起来,似乎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是不打算现身了。
但是按照贺长生找借口的脑回路,说话还不如不说。
“大师兄。”林见喊他,同时希望他不要再敲了。
本来智商也就……
再敲下去就更蠢了。
听到了林见的声音,贺长生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林见。
林见静静站在他的对面。
贺长生抿嘴,然后折扇放下。
他在等林见的质问。
并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不就是拿出镜花水月,象征性和他打一下,然后逃走。
贺长生想到此,委屈地扁嘴。
“我还要去镇子里取我们的行李,你和唐稚师兄找个地方等我吧。”林见如是说,避过了凶兽的话题。
贺长生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脚步。
林见在等他走过来,像是耐心教导宠物的主人。
不过贺长生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放下警惕性的可爱动物,所以他走了两步,又停住了,并且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林见。
“唐稚师兄,来这里。”林见喊人了。
接下来,为了尽快回伏羲院,林见速去速回。
他一离开,贺长生就坐在野外的一棵树下,抱着膝盖,自闭了。
唐稚站在一边,他想了一下,拿着一壶水,来到了贺长生的面前,把水壶递给贺长生。
“你擦水壶了吗?”贺长生很多事。
唐稚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出一张手帕,在贺长生的面前擦干净,然后再一次递给他。
贺长生闷闷地喝了一口水,随后评判道:“没有味道。”
“普通的水,你还想要什么味道?”唐稚确实佩服贺长生,此人吹毛求疵达到了某种境界了。
贺长生把水壶还给唐稚,继续抱着膝盖自闭。
“你是真的凶兽吧。”唐稚直接戳破他。
“我不是。”贺长生不承认。
“你就是吧。”唐稚说,“大师兄你也太不会撒谎了。”
贺长生沉默。
“不对啊。”唐稚发现华点了,“既然你是凶兽,师父怎么敢把你带回伏羲院,还让你当大师兄啊。”
原来伏羲院胆子最大,最敢赌博的,居然是方景新。
贺长生突然拿出林见留下来的糕点,开始嚼。
唐稚:“……”
贺长生咬第二口,然后被呛到,向唐稚要水喝。
“大师兄,你这样不行啊。”唐稚说,“沉默不是万能的。”
沉默是万能的,贺长生觉得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可以编出一个完美的借口。
“你等他编好谎话,天都要亮了。”林见双手抱胸,背着包袱,突然出现在后面。
他已经将行李都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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