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修燃觉得无聊,睡也睡醒了,捉弄人也捉弄的差不多,他从书房离开,回自己房里看了会儿书,天色将暗的时候准备起身去瞧瞧那个什么阵法。
那三人在纸上研究的时候,屈修燃就有好奇,这阵法布局很复杂,三十多个阵眼,需要三十多位修士协同运作,每位修士之间的距离又很宽,看起来应该是很大的一片区域。
这么大的阵仗一般都是遇见大群妖兽突袭的,这是要应用在什么地方?
他出门前往幻境试炼场,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路上人很少,看起来这次的试炼也是半保密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人,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因此也没有人围观。
天气有些冷,看起来是快要下雨了,风也凉嗖嗖湿漉漉的。
屈修燃是到假山附近忽然察觉到背后的声音的,来人修为应当很高,还未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拖住了手捂住嘴,到假山背后。
屈修燃立刻运作灵气发起攻击,一掌打在身后人的手臂上,却被那人灵巧躲避了伤害。
“屈修燃。”身后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还是能听出来是谁。
澹台安叫他的名字,声音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
“你来干什么?”屈修燃有点惊讶似得,“你不是想回家吗,干嘛还留在宗门?”
身后是一股子药味,很熟悉的味道。
他终于转过身看到了背后的澹台安,这人眼睛很红,看起来也很憔悴。
在师尊身边的时候,澹台安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子的,起码还有些灵气。
他看着屈修燃,看着他的脸:“你答应我要利用我,为什么又去利用其他人?”
“我有什么办法,他自己送上门的,我总不能不用吧?”
他这副憔悴的样子在屈修燃眼里,似乎没有激起一丁点同情,他依旧说着让人心寒的话:“而且利用你和利用他,对我来说又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吗?”
“当然了。”
他抓住澹台安的肩膀,帮他把有些皱了的衣服整理好,说出的话却凉得让人心惊:“你以为呢?你觉得我应该爱你爱的不可自拔吗?”
“好不好笑啊。”
屈修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和母亲一样对待澹台安的人,可上一世他并没有珍惜,这一世的屈修燃依旧愿意喜欢他,只是这份喜欢的多少只建立在他有用的基础上。
他有多大的能力,屈修燃就愿意多喜欢她,那份温情再也不是无条件的。
“山上阵法结束了吗?我还想去看看。”屈修燃从他身前转身,往山上看,此时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空气中的温度更低了。
身后那人想要碰他,可却不敢靠近,只能抓住屈修燃腰腹处的衣服:
“别这样对我。”
“我已经对你很好了。”屈修燃回头,“我不是给你机会了吗?剩下的事情你得自己努力才行,总求别人同情算是怎么回事。”
他毫不留情将澹台安的手甩开,远远看着这人的脸:“尉迟渊给了我一瓶心头血。”
而澹台安什么都没有。
剩下的话也不需要屈修燃说了,他背后身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我要上山了,二师兄。”
身后那人就站在雨幕中,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很凉,到处都凉嗖嗖的。
之后一段时间屈修燃都没有见到澹台安,直到他母亲被接到宗门一段时间才忽然又听见了这人的消息。
“澹台安他娘上吊自尽了。”左樱和屈何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屈修燃就躺在他娘腿上。
和屈修燃不一样,屈何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他对澹台安有一点点印象,也都是正面的印象,都是关于小时候在方家澹台安对屈修燃的照顾。
后来没有再多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屈修燃和澹台安没有了联系以后,她也没有再关注那个孩子,之所以会提起澹台安还是因为方家的方司正已经被废,澹台安快成为方家继承人这件事在宗门里传得太多。
“病了这么久,也许死了也算解脱了。”左樱坐在桌边,不像宗门里的其他人,这人在屈何面前并不像是属下,要自在很多。
屈何却不认同她的说法,“她病了那么多年,每天都被折磨,想死早就死了,一直活到今天就说明是想活的。”
“自尽应该是不想拖累澹台安,方家不接受她,为了澹台安的前程。”
“也不是一定要回到方家才能培养自己的势力。”屈修燃淡淡拆穿道,“娘你没发现,澹台安的修为比咱们想象中可高强太多了,他又不是只有回到方家才有出路。”
即便修真界里其他人不清楚,屈修燃却因为系统的缘故对这些事情很清楚,澹台安并不是上一世那个病弱的私生子,而是修过了无情道,修为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的修士。
“更何况澹台安从小就在尉迟渊身边长大,真走投无路尉迟渊会不管他吗?他在宗门里就不可能止步不前。”
“即便没有方家也不会耽误他修行登仙,既然已经有了修行的条件还选择回方家,只是因为他有更大的野心罢了。”
自己本身修为强劲,再加上方家这棵大树,澹台安一旦彻底回到方家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
以这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光是方父还是方家的主母,恐怕一个人活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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