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自信地笑了笑,没有谦虚。
封尧:“……”
司远肩膀微微颤抖,故作镇定地去抽试纸。
怀特不太擅长人际交往,想是把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科研、很少与人打交道的缘故,他有着作为科研人员的优越,却太过自满清高,举止谈吐间都带着股自命不凡的意味:“年轻人,你现在忙吗?”
封尧:“不忙,怎么了?”
“是这样,我年纪大了,腰不太行,前些天也没休息好。”怀特明明是在求人,可语气却不尽然如此,“你年轻身体好,可以麻烦你帮我盯一会儿吗?”
司远脾气好,很多时候豁达得像个软柿子,封尧可没那个忍让的心性,他认真地问:“一会儿是多久?”
怀特:“没多久。”
封尧:“哦,给钱吗?不给钱不干。”
怀特:“……”
封尧:“我帮你工作,你付我工资,这很公平。”
怀特有些挂不住面子,悻悻道:“那算了。”
封尧欣然道:“好的。”
怀特转了回去,继续磨洋工。封尧笑了起来,和司远小声说:“他心里一定在想,这个死雇佣兵。”
司远忍俊不禁:“你和沐寒学坏了。”
封尧不以为然,陪司远坐了会儿,又上楼去看望带病的沐寒,楼下越发喧哗,外出的雇佣兵陆续归位,封尧想去和顾骁报个平安,下楼后,却没有找到顾骁。
他在地图上搜索区市政府的位置,发现不是很近,只当是路途遥远、耽误时间,便没有多想。然而直到夕阳西下、临近清点人数,顾骁还是没有回来。
联络器没有响应,顾骁是失踪又失联,封尧忧心忡忡地看着联络器,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司远瞥瞥他:“你在担心顾骁?”
封尧回过神来,否认道:“啊?我没在担心顾骁。”
司远:“心理学讲过,用重复问题内容的方式来回答问题,是很典型的撒谎表现……”
封尧:“……”
封尧不说话了,隔了会儿,才闷闷地说:“好吧,是有点。你不觉得很反常吗?他平时做任务都很快的。”
司远诚恳道:“我没关注过他。”
封尧:“……”
司远:“没关系,我知道你关注他比较多……”
封尧羞恼地打断:“我没关注他,这是你的错觉。”顿了顿,又沉思道,“联络器没有接通,肯定是有什么事。”
司远见识过顾骁惊人的体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人不可能出事,遂不在意道:“也许是忘在车里了?”
封尧未答,忖度良久,做了决定:“他再不回来,这边就要走了,我过去看看吧。”
司远:“那你和沐寒说一声?”
封尧嗯了声,把联络器给司远,托咐道:“我走后,顾骁要是回来了,你就给我发个消息。”
司远道了句好:“一路顺风。”
封尧摆摆手,上楼了。
沐寒和顾骁认识五六年,自然清楚他的实力,得知他没有回来后,同样觉得反常。可沐寒行动不便,又不放心封尧独自前往,于是就拜托了余清陪封尧走一趟。
余清恰好没什么事忙,便答应了沐寒的请求。
驱车上路,封尧靠着车窗,在捣鼓耳钉。
余清:“耳钉有什么功能吗?”
“定位和通讯。”封尧的眉间拧出浅细的纹路,“不过现在不行,太远了。一路找下去,或许能联系上。”
余清:“这是你的发明吗?”
封尧:“谈不上发明,只是个微型通讯器而已。”
余清:“微型通讯器也很厉害,陆小川很崇拜你,总夸你聪明,把你当偶像呢。”
封尧心不在焉道:“还好吧,陆北川也很聪明。”
残阳如血,基地车在萧瑟的长街飞驰远去。
封尧时不时地看看联络器,在等待顾骁或者司远的消息,然而时间分分秒秒逝去,联络器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么久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早知道……啧,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答应他,和他一起去了。
封尧盯着手表,眉宇间的焦虑越发深重。
余清关切道:“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会儿?”
封尧愣了下:“有吗?”
余清不答,拉下后视镜给他看。封尧瞥了眼镜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管理有点失控,刻意收敛几许,他淡声道:“不用了,我……嗯,没什么事。”
余清:“因为担心吗?”
先前被司远就这件事调笑过,因此封尧条件反射地想多了,他澄清道:“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
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这样答非所问,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在欲盖弥彰,尽管他和顾骁确实是朋友,他说的也确实是心里话,可是……封尧窘迫地偏过头,只觉一阵心神不宁,他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今天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封尧挽回后,模棱两可地说,“可能是因为担心吧。”
余清理解地笑笑:“关心则乱。”
封尧怔了怔,没底气地说:“我没乱吧。”
余清和封尧不熟,不知道封尧和顾骁的事,也就没有多说,只安慰道:“你先别瞎想,也许没那么严重。”
这不愠不火的态度令人心舒,方才的尴尬有所缓解,封尧不再像之前那样遮掩心思,他揉着眉心,轻轻喃道:“我只是……感觉不太好,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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