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便是被宫徵羽记仇了两次的那个秀气的小师弟,名叫唐苑,虽然已经成年,却长得十分显小显嫩,跟个奶孩子似的。
他看见宫徵羽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吃惊道:“宫,宫师兄!”
宫徵羽阴阳怪气的学着他说话:“你宫师兄今天也没死呢。”
唐苑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这回可没有别的师兄替他挡住对方几乎要把他活剥了的渗人表情,眼睛还沾着泪,愣是谁看了都要以为他被人欺负惨了。
江疏浅一进来便看到这副场景,深知宫徵羽这人的德行,当即骂道,“宫徵羽!”
宫徵羽无辜的耸了耸肩,顺手从摘星堂的负责弟子手里抽了一块玉牌出来,和蔼的走到唐苑面前,温和的像个知心大师兄,笑着说:“可爱的小师弟要不要你宫师兄陪你一起去?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来不及说话的唐苑:“……呜。”
第18章 最爱师尊了
与此同时,得月峰。
一位面容俊秀温润的男子躺在药床上,唇瓣紧紧抿起颤抖着,他的左侧肩头,有五个手指洞,血窟窿的周围隐隐泛着黑气,那一块皮肉都被侵蚀的面目全非。
离尘用了药,却根本消不掉这上头的毒,眉眼狠狠的拧着,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伤势。
顾清寒微微皱了皱眉,他不是专门疗伤的药师,只能用冰系法术暂时封住那块地方,防止黑气将整个人侵蚀。
“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赫连慕修挣扎着睁开眼,声音被痛苦刺激的有些沙哑,“碧血宗不知从哪……弄来一只魔物供奉,我便是被它伤了。”
碧血宗是魔宗,有人崇尚仙神,自然有人崇尚妖魔。修真界历来没有魔族,至多只有一些妖族欺扰,更多的还是正派与邪宗之间的较量。
“魔物!”离尘惊愕。
顾清寒却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不着调的小徒弟曾胡言乱语说自己是魔尊,心中无奈。
魔物已经如此凶恶,更遑论执掌所有魔的魔尊,怎会是宫徵羽那个模样的。
赫连慕修艰难的点了点头,“是,修真界从未出现过魔物,我猜,兴许是天裂之下,带来的。”
顾清寒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且安心养伤。”
*
“宫徵羽!你有病啊替人家摘了任务牌子!”
江疏浅跟在宫徵羽身后,喋喋不休的骂着:
“你知道以他的修为做那么高的任务就等于自寻死路吗!就算师尊真的放你出去,你毫无修为,怎么帮他!”
“喂,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宫徵羽掏了掏耳朵,打断道:“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江疏浅劝道:“你自己死了是一了百了,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丢在外面,他也是死路一条!”
宫徵羽毫不在意,那个姓唐的是生是死关他什么事情?那人阴阳怪气了他两次,有仇不报才非君子呢。
何况要是真能帮他脱离修真界回到魔界,别说是死了再活过来,就是想原地飞升仙界他都答应。
宫徵羽正要抱着被当成脑子有病的心态去和江疏浅重申一次自己是执掌三界的魔界之主,正欲开口,猛一瞧见一束白光自天边划过,落在了苍翠欲滴的竹屋后头,便明白这是顾清寒回来了。
他顾不上说话,连忙蹲在从一旁的小水洼里掬了捧水拍在脸上,甩了甩,深吸了两口气,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俨然从生龙活虎变成了大汗淋漓半死不活。
江疏浅都要他这说变就变给惊呆了,嘴巴震惊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你……”
见顾清寒走了出来,宫徵羽伸出颤抖的指尖,“师尊……我……没力气……了……”
江疏浅立刻挺直了身板,不敢说话,第一次欺骗师尊,他的眼珠子都心虚的闪躲着。
好在顾清寒并没有怀疑,而是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淡漠的伸出手,恰好接住了宫徵羽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宫徵羽暗自朝错愕的江疏浅眨了眨眼,比了个“耶”的手势。
*
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
顾清寒每日都亲自监视着,宫徵羽连偷懒都偷不成,于是跑的愈发娴熟了,哪怕是跑完近水峰,气息也没有第一次那样急喘。
这一日,泡完药浴,等宫徵羽穿戴整齐,顾清寒便给他一粒褐色的丹药——洗经伐髓经过一段时间,已经可以服用上品丹药刺激修为了。
宫徵羽接过来,二话不说扔进了嘴里,想起前几日那个有福气的小倒霉蛋,算算日子,今日应当是他在派里准备的最后一日了。
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师尊,徒儿想下山去历练。”他转头道。
“静息凝神。”
顾清寒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随后掌心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灵力,顺着宫徵羽形状漂亮的蝴蝶骨输入了进去。
丹田之中瞬间像是燃起了一股火,却不灼热,暖洋洋的,一团暖白色的灵气逐渐攀附住丹田。
可就在顾清寒要撤手离去时,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灵力便骤然四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徵羽自然也察觉到了,俊美的脸上有些茫然,心说这就有点难办了,没有修为,估计顾清寒还是会把他当废物关在近水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