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书见到前边的岔路口,便冲凌青壁道:“凌二哥,保重!”
凌青壁点头道:“你也是!你们三个看好他!”
“是!二当家!”
接着向羽书便往岔路口拐去,身后三个护卫紧紧跟随。
不知跑了多久,感觉到后面没有人追来,向羽书“吁”一声勒停了马,气喘吁吁地向后看了看。
其中一名护卫道:“公子,咱们不跑了么?”
“稍等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向羽书道,“没人追还得回去看看,我得帮凌二哥引开那些人。”
护卫们面面相觑,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方便说什么,便都没再做声。
向羽书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才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四名狼狈不堪的府兵看见他的身影,立刻大喊道:“在这!快追!”
“走!”向羽书一夹马腹,带头向前跑去。
府兵们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盯紧了,这回千万不能再跟丢了!”
“情报就在他身上,决不能让他跑了!”
听了这话,向羽书顿时一怔,随即唇边绽开一抹苦笑。
落羽她……终究是将情报送出去了。
她对我真的都是在做戏吗?
也好,这样凌二哥就安全了。
我也算对得起赤蚺,对得起汉哥。
护卫紧跟在向羽书身后:“公子,就只有四个人,我们不如将他们治住。”
向羽书回头看了看那几个追兵,犹豫道:“他们都是棠舟府的兵,别伤他们的性命。”
汉哥说过,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明白!”
三个护卫相互以眼神示意,抽出刀来同时起跳,那几个府兵正准备用小弩偷袭他们,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赶忙拔刀格挡,几个人便全都下了马,在平地上打了起来。
向羽书原本打算速战速决,但因为不忍下狠手,一时半会儿竟拿那三个府兵没辙,八个人打成一团,谁也没注意天上突然飞来两个人。
那两人蒙着脸,身上巨大的铁翅持续扇动,在不远处盘旋,紧紧盯着地上这一群打得难舍难分的人,待向羽书略与其他人分开之时,便猛地扔出套索套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提溜着就上了天!
“停!别打了!向公子被人抓走了!”一名护卫大喊。
其他几人傻愣了片刻,立即纷纷上马,追着天上飞着的两人而去。
向羽书见过这“火翅”,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谁带走了,他见现在离地不远,便奋力挣扎,仰头冲他们喊:“我知道你们是谁!放开我!”
“闭嘴,你最好别乱动,掉下去摔死你!”拎着向羽书的正是孟闯,他低头冷冷道。
孟闯与高酉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把护卫和府兵们甩在身后,带着向羽书飞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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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梁府衙男监。
最深处的一个牢房里黑黢黢的,唯有从墙上所开的方形小孔中透出些许光来,洒在地面上。
万里风就盘腿坐在这光里,戴雁声正躺在她腿上,用干草编着什么,看起来……像一只鸟。
片刻后,光线往一侧挪动了些许,万里风就拍拍戴雁声的肩膀,俩人便配合着,一起当当正正地挪到光照下头。
在牢房里关了几日,俩人除了衣裳头发略微凌乱一些,倒是未见憔悴,只不过这天气闷热,牢里也潮,万里风觉得身上好似起了湿疹,浑身痒痒只想挠。
她背过手去挠后背,叹道:“才在这破地方待了几天,就有点受不了,老聂可是活活蹲了两年大狱,唉,真是难为他了。”
“嗐,他皮糙肉厚的才不怕这个。”戴雁声一骨碌坐起身,伸长胳膊去帮她挠后背,“我来,你轻点儿。”
万里风闭上眼,就像被挠得舒服的猫儿,长长舒了口气,可接着两条长眉又微微蹙起:“也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况,老聂和阿闲在平野那里受没受罪,宋鸣冲把控了衙门,定然也将羽书看住了,只剩下左哥一个人,这可该怎么办……”
“瞎操心,他没被抓进来,肯定就没事儿,你看你一天念叨几遍。”
“怎么?嫌我烦?”万里风斜眼觑他。
戴雁声在她面前表情丰富了一些,弯了弯眼睛赔笑:“我这不是怕你太过操劳嘛!咱们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好喝好、保重自己,等他们来救的时候,咱也不至于拖后腿。”
万里风知道他说的对,但就是心烦意乱,再加上天气炎热、身体不适,有些压不住情绪。
戴雁声手里攥着东西,伸到她面前,才把拳头翻过来,掌心摊开:“喏,送你的!”
“什么?”万里风见是两只草编的鸟,拈起一只看,“你鼓捣了一上午,编了两只鸡?”
戴雁声险些背过气去:“我的姑奶奶,这双双对对的,你往鸳鸯里猜也能靠点谱吧?成心气我呢?”
万里风哈哈哈大笑,把两只鸟儿都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故意道:“鸡怎么了?鸡就不能成双成对了?”
“能!就是少见。”戴雁声有气无力。
“你编的到底是什么?真是鸳鸯?”
戴雁声揽过万里风的肩膀,又被人一抖给抖了下去,他有些郁闷道:“这么长的翅膀,又成双成对,明显是鸿雁嘛。”
说罢,他顿了顿,又强调道:“我这是有寓意的,‘长空万里风,可曾闻雁声’,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我们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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