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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粗通医理,倘若陛下不嫌弃,”李成绮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看起来十分在意,谢明月握住他方才咋砸桌子的手,少年白皙的掌心内被划出了几道红痕,“今夜闲时,臣可为陛下上药。”
    谢侯说的朗月风清,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只是想给李成绮上药。
    李成绮被弄出伤痕的几处有些位置自己碰不到,因而谢明月这个建议表面上合情合理,十分贴心。
    李成绮朝谢明月微微一笑,少年容颜漂亮,却无端让人看出了阴阴测测的味道,“不必。”
    那些地方要是让写明月来上药,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得很。
    李成绮一大早上还特意吩咐青霭,若是他想去长宁殿便出言提醒,而今还不到一天,朝令夕改非是李成绮的习惯。
    谢明月声音十分柔和,还带着些被皇帝拒绝的失落,“只是有些位置,陛下碰不到,不上药伤口长久不愈,岂不是更加难受?”指尖划过李成绮手腕上的一个印子,“陛下,莫要讳疾忌医。”
    李成绮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挑起谢明月的下巴,吻将落未落,“谢卿说的很对,孤现在去将伤处好好涂药,”他欣赏谢明月面容似的,“谢卿不必担心。”
    他松开手,刚要起身就被谢明月拽住了袖子。
    “陛下。”
    李成绮偏头微笑,见谢明月拉自己的袖子,颇有一种倒转的好笑之感。
    先前他在谢明月面前装得乖巧听话,拉谢明月的袖子还要看谢明月有无不高兴,毕竟谢明月喜洁,不愿意旁人近身。
    等……李成绮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谢明月既然早就知道他是李昭,谢明月爱慕的人也是他,那为什么在他拉袖子时,做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
    李成绮反应过来,更要逗逗谢明月出一口当时的气。
    李成绮晃了晃袖子,居然没扯过来。
    谁能想到谢明月竟会拉人袖子?
    李成绮弯眼一笑,道:“谢卿,你不松手,孤怎么去上药?”
    谢明月仿佛不解地问:“陛下要去上药?”
    李成绮颔首,反问谢明月,“不是谢卿让孤去的吗?”
    谢明月抿唇。
    从李成绮的角度看,谢明月的神情有点委屈。
    你委屈什么?
    李成绮心说。
    他被弄成这样他都没委屈。
    谢明月昨夜力道要是再重些,李成绮都要怀疑谢卿是不是一直在虚与委蛇就是为这一刻行刺了。
    虽然疼只占了昨夜不过十中一二,但是意乱过后,就只剩下疼了。
    “陛下不带臣?”
    李成绮终于等到他问这句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着的谢明月,道:“先生事务繁忙,夙兴夜寐,孤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劳烦先生,”他眼中似有促狭的光芒涌动,使这张冷艳非常的面容登时生动十分,“孤找别人就可以。”
    话音未落,他袖子上的力道一紧,李成绮猝不及防,被拉得往谢明月的方向一倾。
    下一刻,冰凉的手指就缠上了他的手腕,宛如蛇环了自己的猎物,手上用力,将皇帝拽入自己怀中。
    李成绮不得不承认,谢明月的大腿坐起来确实比席上舒服。
    他与谢明月贴着,“先生,怎么了?”
    谢明月开口,嗓音低沉,带着些浅淡的凉意,“陛下要去找谁上药?”
    李成绮手指按说上谢明月的嘴唇,故作思索,“孤一时想不出,宫中太医谁人不可?若图近,青霭满空来不是挥之即来?”
    青霭容色清俊,满空来却是人间绝色。
    谢明月闻言眸光微沉。
    “若是宫外,”李成绮手指插-入谢明月唇间,向上推了推,为了看谢明月口中到底有没有獠牙。
    不然怎么会咬人那么疼,舌尖软软地贴上他的手指,李成绮呼吸一窒,暗觉过火,想抽开手,却被谢明月握住,“孤说给先生听,先生听听,是否可用?”
    “譬如说,”李成绮既然被握着手不让拿开,干脆也不拿开,“譬如说戚国公,譬如宿眠,宿眠长久在花楼,想来伺候人上药也得心应手,譬如孤的那个好……”
    口唇被咬住,堵住了李成绮想接着说下去的名字。
    譬如李成绮那个出了三代血缘关系单薄得连张纸都没有的好弟弟,宣亲王李旒。
    李成绮在谢明月面前总显露真意,也喜欢撩拨谢明月露出些面对旁人不会流露的情绪。
    科举舞弊一事李旒也牵涉其中,谢明月简直想不明白宣亲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值得李成绮一而再再而三地谅解他的无心之过。
    李成绮何时是那般随和之人了?
    难道就因为是弟弟,所以格外优容?
    谢明月少年给李成绮坐伴读时,被李成绮逗弄过,病弱的皇太子斯斯文文地跪坐在他面前,仪态极端方,朝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说出来的却全然不是如此,“谢郎君比我小两岁,可叫我一声兄长。”
    谢明月当然不会叫,他那时尚是少年人,脸皮薄得很,况且他也并不愿意,太子多病,看上去比他还羸弱年幼,若是不顾忌礼法,也该是李成绮叫他。
    现在却有些后悔。
    李成绮上午同青霭说的笃定,到了晚上就又与谢明月腻在一处。
    唇齿相依的滋味实在太好,好得让李成绮都觉得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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