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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说什么,屏风后的人动了。脚步微转,从屏风后侧出了身。
南衣已做好心理准备对上一张可怖的大碳脸,正努力调整表情,以免惹蛊美人不喜。
然而,这表情下一刻彻底僵在了面上。
屏风后走出来的分明是当初那个颜色倾城的蛊美人,除了瘦点?,头发是银白色,其他都?无变化。
“你……”南衣愣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晏奚抿着唇,向她缓缓走了两步,双手环在胸前,甚是随意,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一袭紫衣翩然俊美,正是南衣印象中久违了的模样。
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遥,晏奚住了步子。
“你不卸了吗?”他说道,指的是南衣现在的汉子装扮。
回过神,南衣脑中闪过了好些内容,终于,正目看向了他。
“你昨日是在测试我?故意扮丑?”这架势,她是要与他好好谈谈。
“不是。”晏奚眉头扬了下,“时间不多?你不抓紧卸了?”
“什么时间不多?”南衣心底已隐隐不快。
一声叹,“那我只有将就了。”
衣袖落下,在南衣睁大的眼?中,覆住了她大半面部。
“你搞什么……”果断上手要掀开,却被他擒住了手腕,而后唇上骤然落下重量,带着些许冰凉与微颤。
一碰即离。
南衣彻底懵了,整个人定在椅子上都?不会动弹了,视线里还是他的衣袖,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身影。
“咳咳咳……”面前人突然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声加剧,逐渐愈演愈烈,牵着她的手都?不觉松了开来。
怎么了?亲她还亲呛了不成??
南衣都?没来得及害羞,就猛地拉下了覆在面上的衣袖,看向了他。
视线中,蛊美人的肤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黑颜色,强烈的咳嗽佝偻了他的身躯,嘴角已然溢出了血色。
一刻之后。
南衣坐在榻旁,无语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某人。
事?情已然清晰,为了能漂亮那么一小会儿,某人强行运蛊了,然后现在就彻底蔫了。
“有必要吗?”南衣很不理解。
“有必要。”晏奚虚弱道,“毕竟是你第一次……我总该顺着你些的。”
“什么第一次!”南衣唰地跳了起来,“你这人…”咬了半天牙,她总结了两个字,“活该!”
皱眉瞅着床上着实不好看的“蛊美人”,南衣即无奈又好笑,这奄奄一息的丑模样哪里还像当初的晏大山主。要说像的地方,这厮浑身上下的变扭劲儿还真?是没变。
“之前,你不是已经炼化了那什么……三情蛊了吗?怎么又把自己搞这样了?”准确的说是,比三情蛊没炼化只吐血那时更“惨”了。
晏奚缓缓眨了两下眼?,显得很是疲惫,“后来出了些变故。”
变故?南衣忽然就想到了当初七月的一句话来——尊上他,很不容易。
那个时候她怎么回答七月来着?
对了!她是一腔怒火地给怼回去?了——我就容易了!
时至今日,南衣依旧觉得自己当时怼得很有气势,但是……
鬼使神差,她问?了句,“变故,难不成?是因为我?”
晏奚面色顿了一下,忽而提了下嘴角,反问?道,“你觉得呢?”
南衣状若认真?地思?考了下,“我觉得……还挺有可能。”
一声轻笑,“你说是便算是吧。困得很,我先歇会儿。”边说,他的声音边轻了下去?,眼?睛也随之闭了起来。
“哦。”南衣干干应了声,还伸手给他拉了拉薄被,期间碰到他的手,已是冷成?了冰坨坨,“等?着,我要个炉子去?。”
“嗯……”回应她的,几?不可闻。
待南衣拿回炉子,晏奚早已熟睡。呼吸非常轻,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看着就像具……
——呸呸呸!
南衣暗自掐断思?路,坐到一旁,慢悠悠挑着炉里的碳,心底又隐隐开始烦躁。
虽然她也说不出在烦躁些什么。
可能晏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份烦躁,才?会莫名其妙来了今日这么一出“拼死要变美”。
——看来八成?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虽然晏奚刚才?故意敷衍,但却更让南衣确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变故”。
以前的蛊美人,若是有这么个机会,就算是假的,也一定会往自己身上套,好叫她愧疚,然后对他多上点?心。但后来莫名其妙就变了,变得让她不忍心了。
南衣使劲咬了咬牙,赶走了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只要一想起地宫里那个孤独等?死的晏奚,她就忍不住难受。
造孽啊,自己就这么着了他的道!
变故就变故吧,既然他变成?了这样是因为自己,那自己就好好陪着他呗。
又挑了两下碳,南衣侧头瞄了眼?床上的人——不过三年?而已,待他变回大美人,她不亏!
晏奚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直到翌日午后才?醒。
睁开眼?,是客栈的白色帐子,只扫了一眼?,他便发现屋中只他一人。
屋外似乎有些声响,但像是楼下。
她会不会走?</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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