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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衣回过头,看到了身后的人。
紫衣还未褪下,妆容已经卸完,
少了那些浓墨油彩,此人的相貌与蛊美人似乎又近了几分。
但……不一样,很不一样。
他们笑得不一样,眉高不一样,眼睛也不像……
“我姓南。”南衣收回视线,站正了身子,心里有些空。
“南姑娘,不知叫在下前来,是……”玄其恰到好处地停了话。
往常,他这般说话,对方便会接着往下。但这会儿,南姑娘只是半低着头,既不看他,也不接话。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南姑娘?”他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南衣抬起头,“我帮你赎身可好?”
玄其表情凝了一瞬,好半晌,才憋出了三个字,“我很贵。”
“多少?”
“五百两。”玄其鬼使神差报出了数。
“好。”南衣走了两步,“你们班主在哪?”
他有些不敢置信,只见一面,听了一场戏,此人就愿意为自己赎身?他试探着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个弟弟,他也在戏班。”
“嗯,那一共要多少?”
玄其咬了下牙,“翻番。”就是一千两。
“好。”又是简简单单一个好字,玄其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我是说……一千两?”
“嗯。”南衣从怀里取了银票,“我正好赎得起。”
看到班主拿出卖身契的那一刻,玄其还有些恍惚。
“哥,我们是不用再唱戏了吗?”玄实拉着他的衣袖,表情怯怯的。
玄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这位南姑娘是什么来头,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两,但自己和弟弟的卖身契确实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这两位就是姑娘的人了。”班主乐呵呵地抱着银票——这价钱,值了!
南衣看了下卖身契上的文字,冲着玄实玄其二人点了下头,“走吧。”。
走到外头,朗朗明日之下,南衣很是爽快地把手里的卖身契还给了两人。
“既已赎身,以后,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吧。”
她不想看到一位和蛊美人相像的人画着女妆,在戏台上任人打量。
而且,玄其今年十八,玄实只有十一。
她一个女子带着两个男的,自然不方便,只有……从长计议……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玄其和玄实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街上。
“哥,这……什么情况?”玄实着实震惊到了。
玄其把卖身契收入怀中,也有些懵,“不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玄实小心翼翼地问道。
家已经回不去了,要是被老头知道他们两个赎身了,八成还会再被拉着卖一回。
可这会儿,他们两个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
玄其咬了咬牙,“走,跟上去看看那姑娘是做什么的。”
他还是不信,一千两赎了人,那南姑娘就这么连卖身契都不要的走了?
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人?
两人追了一阵。
“哥,没见到人啊。”街上人不多,但压根儿就没有那位蓝衣姑娘。
玄其皱了眉,“她就是往这边走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恰在此时,已经换回“夏先生”装扮的南衣施施然从二人身边走过。
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过头,声音温雅,“我正想雇两名伙计,二位,可有兴趣?”
玄其玄实都懵了——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前脚有人突然赎身,后脚就有人给身无分文的他们提供工作?
此后,慈坊的院子里,除了夏先生又多出了一对兄弟。
本就不知道去往何处的兄弟二人就这么在慈坊落了脚,给“夏先生”打打工,看看铺子,晒晒药,日子也算悠闲。尤其玄实还能更着夏先生读书写字,正是再好不过。
当然,来院子说亲的人更多了。
坐在躺椅上,看着忙里忙外的两兄弟,南衣不由微微弯了眼睫。
——院子太大,就是得多点人才热闹啊。
而且……
掐指一算,还剩三个月。
南衣觉得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晃了两下椅子,南衣摸了摸下巴——等到时间,就问问玄其的意思。
他的长相,她不讨厌。处了这些时间,这人的性子也挺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陪自己这么个姐姐过日子。
嗯……得好好琢磨琢磨。
要怎么摆明身份,又该怎么和玄其摊牌。
要是不行,这强扭的瓜不甜,她还得再寻别家。
南衣这边已经暗搓搓计划起了未来及老伴,却万万没想到有一个人三日后便会踏上慈坊地界。
更没想到,这东方门的院子差些就又迎来血雨腥风。
第112章
“夏先生,喝茶。”玄其端了茶盏过来摆在了南衣手边的矮凳上。
暗搓搓的思路被打断,南衣掩饰地咳了一声,避开玄其的视线,伸手去接那茶,“多谢。”
“应该的。”玄其微笑着收回手。
发觉他还站在一旁没走,南衣问了句,“铺子里有事?”
“有玄实一直在看着。”玄其接了一句,“平日里也没什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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