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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那人步伐有些踉跄,被大雨浇湿的衣衫看着也挺单薄,瞧着可怜兮兮的。
南衣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还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春寒料峭,这么淋场雨,肯定得病。
许是看到了茶铺,那人往这边走了过来,可步伐不大稳,走得也不快。
恰在此时,小二从里铺端了茶水出来,瞧见外头那人,忙撑了把伞迎过去。
“这位公子,快些进来,别淋坏了。”
——都淋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半会儿了。
南衣默默嚼着花生米,好奇地探了探脖子,想瞧瞧那倒霉人什么模样。可被小二挡着,一时半会儿瞧不见。
正要收回视线,却看那人身形一晃,竟然直直倒了,脑袋还正冲着南衣方向,侧卧着昏了过去。
——这看来病得不清啊。
一低头,南衣口里嚼到一半的花生突然就顿住了。
那个浑身湿透,面色惨白的倒霉人竟然长着一张她做鬼都忘不掉的好看脸庞。
——靠!蛊美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激动得猛然起身,南衣差些被花生米给呛着。
连连咳了好几下,这才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
小二已经着急地在那处拍蛊美人的脸了,“公子!公子!你醒醒!”
眼看着晏奚惨白的脸上瞬时多了几道红痕,南衣一把握住了小二哥的手腕,“别拍了,没看人昏着么!”而后探了蛊美人脉搏,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小二说道,“劳驾,搭把手,得给他换身干衣裳先。”
小二面上有些为难,“这个……”
就刚才那会儿,他确认了这昏迷的人一无包袱,二无钱袋,八成是身无分文。
一眼瞧出他的犹豫,南衣粗着嗓子道,“江湖儿女,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放心,这人的帐算我头上。衣裳,我那就有备用的。”
“唉!好!”听到有人肯付钱,小二哥立马积极起来,和南衣一起把人抬屋子里去了,还备了热水。
“帮他用热水擦擦,再把衣服换了,看看有没有伤。”南衣径直塞了一小块银子给小二。她换衣服不合适。
“包在我身上!”小二哥乐呵呵接过银子,当着南衣的面就开始脱晏奚的衣裳。
白嫩嫩的肩头一下跃入眼中。
呃……
只稍稍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离开,南衣就在站定了身子——还是守着比较好。
蛊美人的身子,老子基本都看过,不差这一回!
看一遍与看两遍能有啥区别?
小二动作很麻利,收拾完毕,一回头,就见到那位“江湖义士”耳朵红红地站在角落,目光游离。
——看一遍和看两遍还是有区别的。
咳咳……南衣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的不自在,又给了小二哥一块碎银,“劳驾熬碗姜茶来。”
小二拿了银子连连应是,离开了屋子。
屋里便只剩了她与昏迷的蛊美人。
稍微踌躇了会儿,南衣来到榻边,低头盯着晏奚看了又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还带着湿气的头发,看到他稍稍转好的面色,然后是闭着的眼睛,接着是紧抿的薄唇,最后是他放在被子外头的两只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可惜的是指尖发白,看上去都觉有几分凉意。
“啪——”
她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脑壳。
——真脑抽!老子干嘛要断一根手指!
看看这厮!从头到脚,全须全尾!她倒好,直接变九指了!
等把这厮送到木山分部,她就离开,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了。
心里正琢磨,南衣忽然觉得面上有了一道视线。
一侧头,正看到蛊美人醒了,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这个眼神……怎么有点熟?
南衣眉头一点一点凝了起来,心里隐隐不安——感觉不大妙?
正在此时,她只觉手腕一紧,低下头,看到了某人正紧紧揪住她的袖子。
这力道,这动作,还有木楞楞的小表情……
南衣默默咽了口水——不会吧……
“我饿了。”小心翼翼的声音。
“你……认识我?”南衣侧过脸,粗着嗓子问道。
“嗯。”某人点了下头,还有几分乖巧,“你是南衣。”
南衣一口气提到胸口,彻底颓了下来——蛊美人这是又傻了?
怪不到能在雨中那么傻乎乎地走,怪不到一路奔着茶棚来。感情这傻子又能感应到自己了。
扶额,惆怅。
自己这身天衣无缝的伪装,在小傻子面前就是形同虚设。
南衣心情颇不平静,她觉得自己需要出去吹吹冷风,透透气。
“你先歇着。我去找小二给你弄点吃的。”
“你又要丢下我?”略带委屈的声音,越发攥紧的手指,还有着苍白的小脸色。
南衣顿了一会儿,牵了两边嘴角往上,给出一个自以为很有信服力的微笑,“放心,不会丢下你的。”
“你总是骗人。”边说,他另一只手也探过来拽住了她的袖子。
不行!得速速给这厮送回木山分部去!
外头的雨还下个没完,看架势怕是要下一整天。
没办法,南衣只能找掌柜的,交了银子借宿一宿。</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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