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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躺下了,南衣便准备离开——去找七月聊聊,起码问问这船去哪。
“本座什么时候让你走了?”晏奚用下巴指了下榻边,“坐过来。”
南衣皱了眉,没动。
晏奚淡淡看了她一眼,“鸽子……”
“我说!”南衣一屁股坐在了榻边,脾气有些收不住了,真是许久都没这么伏底做小了,“总用这件事威胁人,你还有没有新意了。”
晏奚笑着看她,“确实没新意。但挺管用。”
南衣咬了咬牙。
“手。”晏奚笑笑,“不然本座放鸽子。”
南衣不情愿地伸出手,被他一把握住枕在了脸下。
蛊美人闭上了眼,“昨夜本座没睡好。你且陪我一会儿。”
第80章
没一会儿,蛊美人就呼吸均匀,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看着面前人全无防备的模样,南衣暗暗紧了眉头。
——这厮既然记得之前的事,自然记得自己杀不了他,这才毫无顾忌地敢在老子面前睡觉。
视线下移,目光停留在了蛊美人的左手手腕。
那里,有一粒黑绳拴着的木珠。
记忆中,晏奚不戴任何手饰。
南衣仔细想了想。
蛊美人刚傻那几天还没有木珠,而在土地庙的时候,已经有这颗珠子了。
这颗珠子是做什么用的?
目光凝在珠子上,南衣仔仔细细看了看木纹,发现了玄机——珠子中间有一道极细的缝。
这珠子能打开,必然内有乾坤。
确认晏奚真睡着了,她小心地碰了珠子。
寻了一圈,轻轻一掰,木珠打开,里头有一只闪着红光的小虫。
晏奚醒来已是午后,脸下还枕着南衣的手。
南衣正坐在榻边,单手支着脑袋,闭着眼睛,也在休息。
看着她安静的侧颜,晏奚微微扬了嘴角。
刚刚半起了身子,就瞧见到南衣睫毛动了两下。这是也醒了。
“嘶——”吸着冷气,那只被蛊美人枕过的手,现下麻得无法形容。
“你的手……”
“没事。”南衣勉强挤出笑容,“我去泡泡手。”说着,便捧着手,一溜烟出了晏奚的屋子。
见她离开,晏奚默默摸了下自己脸颊,尚有余温。
枕着她的手也将近两个时辰,是该麻得很了。虽然内心微微愧疚,但他却抑不住嘴角的笑意——这般与她亲近,倒是难得。
又在榻上坐了一会儿,蛊美人心情愉悦地准备下榻。
一低头,瞧见了自己左手木珠,立时变了神色,赶忙打开看了一眼。
见母蛊还好生生在里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然还得再下一次子母蛊。
甲板上。
南衣把手压进木盆,龇牙咧嘴,“小七月,你这是要把我烫熟不成!”
七月摸了摸水,木着脸,“温度高些,活血快些”
“你可爱,你说得都对。”南衣开颜一笑,眉眼弯弯。
被她这么一笑,七月着实呆了一小会儿。
“是不是姐姐我特别好看?比你家主上也不差吧?”
南衣早就发现自己面上的易容没了,易容工具也全都被收掉了。
自己这会儿素面朝天,没什么好藏的。
七月咬了下嘴唇。
见她不答话,南衣也不尴尬。
一边撩水泡手,一边继续拉着人闲聊,“我们这船是要去哪啊?”
“等到了,南姑娘就知道了。”
南衣又问,“那我们还要坐几天的船啊?”
“快了。”
——这丫头长进不小啊。
眼看问不出什么,南衣拿起手巾胡乱擦了两下,“行吧。我有点饿,有吃的不?”
七月把盆里的水往江里一倒,“我带姑娘去吧。”
“你这么姑娘姑娘的叫我,不累吗?”跟着七月往吃饭的地方走,南衣继续和她瞎聊。
“南姑娘对主上很重要,我等不敢怠慢。”七月认真答道。
走到拐弯处,她还特特回头看了南衣,犹豫了几瞬,终是开口道,“还请南姑娘对主上好一些。”
——老子不杀他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南衣撇撇嘴,“我还求着你家主上能对我善良一些呢。”
七月木着脸又转了回去,没有再多话。
“其实吧。”南衣伸手拍了下七月肩膀,“小七月,从前我俩在夏樟宫处得也算不错了。实话是,你家主上我高攀不起。”
七月站定了步子,“主上很喜欢你。”他们都看得出来。
“他的喜欢……”南衣走到与她并排,指了指胸口,露出苦笑,“我怕是无福消受。”
自己差些死在蛊美人手上,七月是知道的。
七月没有回话。
南衣又叹了口气,“我挺怕死的,也挺惜命的。小七月,木山,我待不长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主上?”七月抬眼看她。
“怕啊。”南衣侧过头笑了笑,“但我知道,你不会说。”
过了一会儿,七月木着脸又往前走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南衣挑了下眉,笑着跟上。
接下来的日子,蛊美人越发肆无忌惮,几乎是到哪儿都要叫着南衣。
拉着她下棋,拉着她看景,拉着她钓鱼,拉着她午休,拉着她吃饭,就差拉着她一起睡觉了。</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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