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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奚迷茫地接住她的视线,还是没有松手。
南衣犹豫了一下,而后手往腰间探去,那边有她一直带着的一把薄刃短匕。
接下来,直到她把刀明晃晃地拿了出来,甚至贴上了晏奚的脖子,他还是保持着那个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不动也不反抗。
拇指推着刀刃往前压了一些,蛊美人脖子上立时溢出了血色,衬得肤色越发冷白。
许是觉得疼了,眼前人眉头稍稍蹙了一下,但很快又缓了过来,继续看着她,还显得有几分乖觉。
这厮……不会是故意的吧?
南衣有些拿不准,又压了下手,那血流得更快了,可蛊美人还是站在那里,拉着她的袖子没有动。
“喂!我要杀你。”她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一息之后,晏奚就给了回答,“嗯。”他还点了下头,要不是南衣收手收的快,刚才那下点头,她的刀就能卡到再深的地方去,后果可不是流点血这么简单。
面对这样的晏奚,南衣不免又是背后冷汗淋淋——靠!这厮真是疯了!
不是前头有的话听,有的话不听的吗?
怎么自己要杀他这个话都竟然能给听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深吸几口气,握着匕首的手紧了松、松了紧。
面对这样毫无防备的蛊美人,南衣竟然有些下不了手。
——靠!这么心慈手软!
狠狠闭了下眼,南衣默默做了一番心里建设。
老子可是差点被他杀了!那伤可养了整整一年!
还有木魂蛊、控心蛊、追踪蛊,都是这厮造成的!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不杀了他,这厮肯定会继续找自己,万一哪天再来个“妖化”,自己可没第二条命陪他玩!
真是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狠狠咬牙,猛然睁眼,南衣直接手起刀落……
第67章
刀刃闪着寒光,映着红似血的晚霞,冲着蛊美人本已有道血口子的脖颈直直而去。
恰在此时,南衣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噗——”刀入血肉的声音。
看上去呆呆的蛊美人忽而闷哼了一声。
回过神时,手中的匕首已经立在了晏奚肩头,而不是脖子。
竟然扎偏了?
就因刚才那突然起,又突然消了的疼痛,她手一偏,就错过了要害。
南衣狐疑地摸了下胸口,这会儿风平浪静,一点都不像疼过的样子。
——刚才是怎么回事?
视线看向对面,蛊美人脸色已然白了,抓着她袖子的手正微微发抖。
许是她的动作迅如闪电,这会儿,刀刃周围连血都没溢出来。虽然匕首不长,大咧咧地插在晏奚肩头,怎么看怎么诡异。
南衣松开匕首,心里颇有些可惜——一鼓作气,再而衰。
一次杀不死,再来一次什么的……她好像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算你命大。
脚底一转,南衣准备走人。
刚走两步,又被拉住了,那厮拽着她袖子的手还没松呢!
“松手。”提起还被拉着的袖子,南衣急急甩了两下,扯的蛊美人又是一声闷哼,脸色白了几个度。眼瞅着,匕首周围的衣料湿了一片。
“为什么不松手?”南衣很惆怅,这厮比正常状态的蛊美人难缠多了。
“你会走。”依旧是有些呆板的语气。
这样啊……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会走,你松手。”
“骗人。”
——老子直接就是一个手刀!
蛊美人倒了下去,拉着南衣的袖子把她也拽得差些摔了。
躺在地上的蛊美人,乌发白面,紫衣银襟,若不是肩头还立着那把突兀的匕首,还真颇有几年前地宫初见的柔弱风采。
蹲下身,南衣掰着他的手好歹是把衣服给拽出来了。
长吁一口气,又瞅了两眼躺地上的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您老自己看着办吧。
拍拍手,南衣绕过晏奚,回屋拿了点东西,而后走向了另一匹马。
解了缰绳,长腿一跨,骑着马往小林刚才的方向去了。
偏僻民宅彻底静了下来,七月与蛊美人,一个在院内,一个在门口,都安安静静地躺着。
夕阳敛去了最后一点余晖,天地暗了下来。
没有点灯的宅子静得有些瘆人。
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倒在院门口的人先动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黑夜中的人影撑起了上半身,而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肩头还立着那柄匕首,衣服上本已干涸的血迹,因着他的动作又渐渐有了湿意。
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突然捂住了胸口,显得有些痛苦的模样,踉跄走了两步,一手伸向还开着的院门,想要借力扶住。
“哐——”
院门重重一响,没有支住他,反倒大开后撞在了石墙上。
被声音所震,院内的七月终于有点醒了。
脖子酸疼得厉害,她一边揉着,一边睁开了眼。
现在已经天黑了,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辨清了周遭情况。待视线转到院门那处,惊得一下就跳了起来。结果起身太快,差些眼前又是一黑。
稳了两下,七月疾步走到了门口,“主上!”</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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