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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没敢再说话。
无论自己现下说什么,主上都不会认。
他不肯承认夏姑娘已死,就算是铁证如山,他都不会承认。
主上是在害怕,害怕他真的杀了夏姑娘。
可七月知道……夏姑娘是真的死了。
那日母蛊指的方向便是下游那处,她本想帮南衣一把,这才将血滴在母蛊身上。
但没想到,她只是多此一举罢了,下游找到的只有尸体。夏姑娘早就……死了。
晏奚抬头看向了七月,瞳孔一点点变深,“七月,你要相信,夏南衣绝不可能死,知道了吗?”
对上他的视线,七月脑中原来的笃定声音渐渐被拉平消散,眼中忽而带了几分迷茫,跟着重复道,“夏姑娘不可能死?”不对啊……她肯定是死了啊……
“他们一定是躲起来了。”晏奚看着她继续道,缓缓催动三情蛊,“一定是又躲起来了。你知道他们是躲起来了。”
三情蛊可控人心,可纵人心,他让她信,她便会信。
“一定是又躲起来了。”七月愣愣地又跟着重复道,“夏姑娘躲起来了。”几息之后,七月的眼神一点点坚定了起来,“我知道他们是躲起来了。”
晏奚缓缓抬了眼,眸中深色未收,“所以,七月,你该去查,继续查,查东方门,找出他们在哪儿,再来禀告于我,你可知道了?”
“是!主上!”七月认真点头,内心已全然这么认为了,“属下这就去查!”
去查东方门!夏姑娘一定没死!她一定是在诈死!
仵作站在一旁被他两人的对话弄得莫名其妙,这小姑娘前一刻还停着很笃定,现在怎么突然就这么相信这人了。
“慢着。”晏奚扫了一眼仵作,对七月吩咐道,“将这人杀了再走。”
“是!”
什么!
仵作拔腿要跑,却被从身后一剑插入了喉咙,嗤嗤发了两下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晏奚满意地点了点头,“快些去查,早日禀告。”
“是!主上!”七月毫不犹豫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晏奚一个活人,并三具尸体。
看着那具可怖的女尸,晏奚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是她。
南衣,你骗不了我的。你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
又想逃吗?你也逃不久的。
还有两个月就是八月底了,木魂蛊的解药总是要来取的。那个时候,你又会以何种面目出现?
无论你以何种面目出现,本座都会认得出来的。
我总能认得出你的。
凉风悄至,散了暑气,入了秋时,不知不觉,已是九月初三。
那一夜,晏奚站在屋中,直等到子时过了三刻,都未曾收到有人来寻木魂蛊解药的消息。
倚着窗框,他默默想着:
也许她又扮了别人,却骗了本属别人的解药?只是本座暂时没找到她而已。
仰望夜空,晏奚忽而轻笑了一声——总会找到你的,南衣。你不会就这么死的。
第59章
冬去春来,夏过秋至,眨眼间,一载时光匆匆而逝。
又是秋日时节,漫山黄叶,风声瑟瑟。
一处背风山坡上聚着四人,他们围着一处新坟,正烧着纸钱。
“您老到下头一定敞开了吃,若是钱不够花就托梦,给我,师兄,小今今都行。就别给小北托梦了,她胆子小,晚上容易睡不着。”
“我怎么就不行了!”北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扬头抗议道,“我也要师父给托梦。”
“哦,小北说你给她托梦也行。”伸手又扔了元宝进火堆,南衣被烟呛得咳了两下,又絮叨开来,“您在下头脾气要收敛点,要是见到韩公子,就和他实话实说了吧。喜欢了人家一辈子到头来连个手都没牵过,我都不好意思说您……”
一阵妖风吹过,那燃纸的火焰呼呼一转,差些烫了南衣的手。
“您老可别不乐意,我这都说得是大实话。”南衣眨了眨眼,里头涩涩的,“您老昏迷时叫的可都是那韩子玉的名字,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纯情……”
“小南。”东方冠忍不住打断了她。越说越不像话了。
南衣又丢了几个元宝,眼中已包了泪,“您老要是不高兴了,就来多找找我,拿烟斗敲打敲打我,只是别尽拣一处敲,包鼓太大梳头不好看。”
咚——
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南衣眼泪立时落了下来。
“我替师父先打一下。”西今背着手走到边上,用棍子翻了翻纸堆,好让下头也的也烧透点。
“下手真重。”南衣抹了把泪,“你看!都把我疼哭了。”
“嗯,既然疼,就多哭会儿,没人笑你。”西今木着脸,盯着火堆没有抬头,眼眶也泛着红色。
“我才不像北库那么爱哭。”南衣又擦了把泪,鼻头也酸了起来。
眼泪越擦越多,一想到那老头……不对,是老姑娘就这么去了,她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这一年过得太快了,快得她都记不清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
去年夏天她与师兄正遇到了将将赶来的西今,这才死里逃生,可她也足足在床上因心脉严重受损而躺了大半年时间。
夏樟宫那处明明已经寻到了两俱尸首,却偏偏一直明里暗里地继续调查。</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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