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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主已发话,她说再多都是枉然。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了几声惨叫,听着很是瘆人。好些旁观的人都禁不住缩了下脖子。
又过了一会儿,四人被依次架进来,台上殿中早已准备好的四张高桌。另有人端上了几盆开水和酒坛,分别放在了四张桌旁。
“各位,可以开始了。”木山主的话语中有了几分兴味。
司徒鸩拱了下手走向了其中一人,姜半夏紧随其后走向另一人,宋继也提着药箱匆匆走了过去。
南衣站在原处,只觉脚下如有千斤。
死囚胸口插了一柄长剑,双腿血迹斑斑,分明是刚刚被生生打断了腿。
——可自己不是大夫……她不会救人。
躺着的青年还在呻吟,发现迟迟没有医者走到身边,他吃力地偏了下脑袋,看到了固步不前的南衣,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之前有听到这位医师与木山主的对话,眼下便是认命了,默默等死。
南衣指尖微微发颤,深吸了好几口气。
那人刚才看她的时候,没有怨恨,没有责备,更多的是无奈。
十八岁,比大师兄还要小两岁。为了活命,他们便如待宰羔羊一般瘫在此处。
可她不是大夫。她只是个冒牌货。
若自己没有扮了杨许生进来,今日是不是只会有三人被重伤至此。
那么,若他死了,她便是罪魁祸首之一……
记不清是怎么提起腿走了第一步,而后便是第二步、第三步……走到那人身边时,南衣都有些恍惚——为什么要走过来。
察觉有人靠近,那青年复又睁开了眼,视线已经有些涣散,却依旧努力寻着她的面容,声音沙哑,
“大夫,我……不想死。”
狠狠闭了闭眼,南衣伸手探向怀中新买不久的小布包,牵了嘴角笑道,“好巧,我也挺怕死的。”
一针扎下,青年立时人事不省。
取出随身小刀,在酒中浸泡一番,南衣割开此人衣服,掌下轻触剑伤四周皮肤,自己辨着肌肉骨骼的情况。
虽不是大夫,可她也救过人。
她救过失血过多的叶舟,亦救过重伤濒死的晏奚。
深吸一口气,立下四刀,而后直直拔剑,没有一丝颤抖。
鲜血涌出的刹那,南衣一手提了酒壶直接浇上,一手飞针走线,将肌理一一缝合,而后便是一整瓶金疮药都撒了上去……
动作之快,几乎叫人看不清她的手法。
四周人俱是屏了呼吸,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台上的木山主与三位宫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处。
晏奚用锦帕捂了口鼻,看着她,眼中眸色越发深了起来。
莫天医谷的药向来好用,虽被血冲去了不少,但也渐渐止住了出血。
松了一口气,南衣给他包了伤口,而后在热水中洗了洗刀,又转向了此人双腿。
当着众人面,直接沿着他的胫骨抛开了皮肉,里头露出已经碎了的骨头,迅速一一摆正,而后便是迅如闪电的快速缝合,最后依旧是不要钱般用了一整瓶金疮药,包扎完毕。
好了,她也只能坐到如此了。
长吁一口气,南衣垮了肩,颇有些疲累地走到水盆边去洗手。
“啪——”
“啪啪——”
不知是谁先拍了第一声,而后整个殿中掌声雷动。
这杨许生简直神了!
又是不到一炷香就完成了麻醉、拔剑、缝合、止血、正骨、包扎,这简直耸人听闻。
“肃静!”柳霜霜赶忙出来维持秩序。
司徒鸩停下了手中动作,走到她处,将那伤口一一看了过来,抿紧了嘴唇。而后郑重拱了下手,“杨兄弟果然不同凡响。”特特说过此话,司徒鸩回到了自己那处,继续全神贯注地救治伤者。
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南衣脑中空白一片,愣愣地搓着手,将红色一点点洗去。
——她这是不是又闯祸了?
那一日除宋继外,三人都成功拔剑、止血、正骨。
三日后,四位死囚活下来三位,尤以杨许生医治的那位恢复最快。
杨许生,这个青州闵医堂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最后以三场比试皆拔头筹的傲人成绩,被木山主任命为冬柏宫宫主。
至此,四宫齐全。
坐上冬柏宫主位,看着殿中跪着一众冬柏宫侍卫,南衣久久不能平静。
她到现在都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成了冬柏宫宫主了?
悄悄掐了掐指腹,微痛袭来,南衣木着脸道,“都起来吧。我、本座对冬柏宫了解的不多,半夏,就劳烦你且与本座多说一说了。”
姜半夏站起身,弯腰行礼,“是,主上。”
自己也成了主上了。所以,自己现在是与蛊美人平起平坐了!
兴奋地微曲手指,南衣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做了宫主,那木魂蛊的解药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老子还回毛个夏樟宫!
第43章
成为冬柏宫宫主的第二天。
蛊美人来了,身边只跟了一个七月。
“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杨宫主聊聊,不知可否?”
晏奚视线扫过,殿中的冬柏宫侍卫竟都退了出去,压根儿就没问问南衣这个宫主的意思。就连七月也出了殿中,关上了门。</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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