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渔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上发烫的誓约戒指说道:“好久不见,易城,或者该说斐雯夫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面前的人脱掉斗篷,纤细的腰身,平坦的胸部,还有那头乌黑的长发。易城笑了笑,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
他脱下假发,手指梳理原本金色的齐肩短发,笑着问:“什么时候发现我是易城的?”
程渔回答:“第一次见面。”
易城夸张地说:“说谎,真是大言不惭啊!”
程渔不想解释,第一次抱住斐雯夫人时,就知道这个人是易城。虽然头发的颜色不一样,性别不一样,容貌也有所改变,但是他手上发烫的誓约戒指告诉他,面前的人就是易城。
他没有失约,只是那个善良美好,与他鲜血相溶,共饮美酒的少年已经不在了,面前的他,是一个带着怒火与仇恨的易城。
他与队长们合计,将易城囚禁在远离皇宫的公馆中,调动大量的王城卫队队员看管,他原本以为易城只是叛逆者。他只想保住他的命。
对于,狼骑队来说,一切外来的人都要接受检查,对王城有危害的人都要进行诛杀,所以他杀死了那个亲手抓住的叛逆者,掩盖易城的消息。
他想自己解决,但是优柔寡断的处事,终究给王城带来了威胁,他只是没有想到易城会是彩衣人。所以他要亲自弥补这个错误,才故意劝走崔安澜。
程渔沉默了很久,对面的易城先沉不住气,开始自言自语:“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没有死?”
易城继续道:“你独自抛下我,去了王城,还当上了骑士,你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我是恨着你,活过来的。我的老师在垃圾场里找到我,救活了我。他们叫他吹笛子的彩衣人,他拯救了下城区,还愿意听从我的请求,要求那些商人释放所有的孤儿院的孩子们,但是那些龌龊的商人背信弃义,还陷害老师是罪魁祸首。
明明是那个楼下的子爵,他当初想用鼠兽威胁其他商人,从而导致鼠疫爆发,却陷害我的老师。
所以,我要报复所有人,第一个就是那些商人。”
易城指着皇宫的方向说道:“第二个要报复的就是那个国王,那个昏庸的国王,听信小人之言,害死那么多下城区的民众,还害死我的老师。所以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孩子,他们对这个丑陋的世界充满了仇恨。”
“第三个,就是你。”易城转过身,指着程渔道:“你这个背叛者,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一名骑士?”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刺向程渔。程渔知道,他的任何反驳都是无力的,他确实也恨过昏庸的国王、自私的贵族和丑恶的黑心商人,但是王城里还有着更多无辜的百姓。
程渔躲过易城的剑,说道:“我不想听你伤害那些无辜之人的借口。报复不该伤害无辜的人,你现在就和那些利用和伤害儿童的人有何不同,只是手段不一样罢了。你已经被仇恨麻痹了双眼,住手吧,阿城。”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叫我阿城,你这个骗子。”易城的剑被程渔巧妙地躲过,几轮相碰,易城开始不敌程渔的攻势。
易城的剑最终被程渔的重剑打断,他艰难地躲过程渔的攻击。剑断后,他立刻丢剑,向钟楼的顶楼跑去,程渔也追上去,只是易城故意在楼梯上布置了陷阱,阻碍了他的步伐。
易城在确认程渔被那些陷阱困住后,抽出笛子再次吹响,这次笛声伴随着咒语,他头顶上的光圈轨道在高速旋转。
在海平面的交接处,野兽的嘶吼声响彻天空,来自北方雪域的魔龙一族终于苏醒,他们跨海而来,一雪前耻,他们无法忘记勇者们对他们的侮辱。他们要夺走最耀眼的明珠,最美的公主。
光圈轨道下面,卫队还是拼死抵抗着被催眠驱动的人,这些人大都是王城中的平民和孩子。光圈轨道上面,所有骑士都在燃烧身体内的狼血,抵挡着魔龙的攻击。希帛也刚刚接到皇宫里的消息,国王与贵族都被教宗的圣殿骑士们通过魔法传送阵转移到千里外的圣殿中,那里远离王城,绝对安全。
可能是魔龙的叫吼声刺耳,被催眠的民众终于清醒过来,他们还弄不清楚状况,只是一只巨大的龙爪穿破光圈轨道时,才惊恐地四处逃窜。
狼血的燃烧需要巨大的体力与精神力,几十位狼骑队的队员相继倒下,立刻被身后的队员替补,而魔龙一族出动了上万条魔龙,频繁地攻击终究有漏网之鱼。几只小型的魔龙趁乱飞了进来,叼起地上奔跑的人就飞上了天空,被一群魔龙聚集蚕食。
这些小型魔龙体型瘦小,速度快,咬死几个卫队的队员后,就开始攻击光圈轨道上的狼骑队队员,希帛砍掉一条小型魔龙,燃烧狼血挡在光圈轨道的入口。
光圈轨道形成的屏障逐渐萎缩,更多缺口打开,有些体型较大的魔龙也混了进来,卫队伤亡惨重,希帛的身上也布满的伤口,最后一群小型魔龙攻击来时,希帛已经难以抵抗,手臂被魔龙咬伤,腰部被抓伤。
最后眼前是魔龙的爪子,他闭上眼睛,想着:“绝对不能让这些魔龙伤害他的队员们。”
魔龙的嘶吼声在一阵激荡地狼血攻击后消失,希帛被身后的人扶住腰。他听见耳边熟悉的讽刺声说着:“我的副队长,有时间躺在我的手臂上,不如去看看队员们,他们有些扛不住了。你去好好调配下吧,这些有些粗俗的工作还是让我这个队长来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