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纸笔没摸到,反倒是摸到一只温热的大手。
谢晏这才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唔,五郎……”
裴钧想训斥他两句,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最后只是长长叹息:“怎么睡在这里了?”他帮着整理杂乱的纸张,捡了几份随意一扫,很快就被上面的内容吸引,皱起了眉头,“谢晏,这些……”
“嗯?”谢晏还困得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道,“怎么了,你别弄乱啊,我还没整理完。”
裴钧再看向他背后的柜子,柜门已尽数打开,里面的东西都被取出,排列在不远处的地上,他片刻过后才明白谢晏都干了什么,微微震惊:“这一面墙的公文和折子,你难道一下午全看完了?!”
谢晏伸个懒腰:“嗯,我多年没接触政事了,不懂如今朝政格局,也没法帮你,所以就看看这些旧文……你不介意吧?”
这岂是介不介意的事,这可是裴钧积攒备存下来的至少三四年的量!
谢晏不仅全看了,还一一分析串联了,只凭这些,他就把当下局势整理得差不多,这纸上随手记录的好几处观点,都与裴钧的思路不谋而合,有的甚至……一语点醒了裴钧困扰多时的难处!
裴钧捧着他那几十张写画潦草的纸张,如获至宝:“谢晏,你真是、真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亦不知道该如何像谢晏传达心中的激越。
一时恍惚,裴钧一把将谢晏拢进怀中。
谢晏被他勒得涨红了脸,虚虚拍打着他的后背道:“喘、喘不过来了!”
裴钧这才平复几许,将他松开,又没忍住,也不管他脸上唇边还有墨迹,实实在在的吻了下去。谢晏都没反应过来,书房中便想起了湿黏亲昵的声响,连甜甜也被惊醒,呆呆地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里仰头望着他们。
舌尖交融,唇齿相依。
谢晏被他一番深入掠夺,唇-瓣都红了,好容易叫他松开一些轻轻喘息。他舔过嘴角,嗔了裴钧一眼:“你一回来,发的什么疯?”
裴钧摸了摸他被咬肿的唇-瓣,心下情动,又贴上去亲了亲,沿着下巴摩挲到喉颈。
谢晏被迫半仰着头,慢慢才明白这男人为何激动,他喉结一滚,那抵在自己喉上肌肤的舌也跟着一滚:“……摄政王殿下,我如此辛劳,你不奖赏我点什么吗?”
裴钧捏着他后颈:“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
谢晏将手往前一伸,裴钧立刻将他捉住,低声:“这个还不行。”
“……”谢晏气死,这还叫都给?他只偷偷摸了一把,就被迫收回,退而求其次,气呼呼道,“那我要吃冰,一大块冰!我快热死了!”
“这个也不行。”裴钧在他颈上又一咬,重得谢晏以为裴钧是要贪婪地咬破他的喉咙、吸食他的血液,但这齿间磋磨的滋味亦令他很是难耐,“你吃不了冰,太医说会抵消药性。你若热,孤带你去泡澡。后面院子孤让宁喜收拾了一处汤池,本是打算给你泡药浴用的,昨日便灌了热汤试水,你若喜欢,这会儿便能去亲自试试。”
“啊……”谢晏被他舔舐得浑身一软,“走开点,你要么别弄我,要么就真弄弄我……”
裴钧笑道:“你这话说的哪像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谢晏将他往外一推,又双手将他环住,贴他耳边道,“不是你说的吗,我……”
马车上那个字,他又说还给裴钧听。
裴钧耳边一热,纵是忍耐力再好,下腹也不由得一紧。
他拂开了谢晏身上的其他折子纸张,将他径直抱起,在谢晏低低一声惊呼中,唤宁喜道:“晚膳备到汤池!”
汤池前几日被宁喜带人清洗完,一直在蓄水放水试温度。
因是夏日,池里并不需要多热,裴钧抱人过去时,仆婢们立即往里兑了几桶热水,当即便能泡。汤池建在一个花树缤纷的小院子里,还围了八面屏风。
池里雾气蒸腾,裴钧问怀里的人:“你还怕不怕水?”
谢晏踢掉两只鞋,翘着脚:“不怕。”
刚说完,裴钧就将他往池里一放,他没料到这么突然,整个人往下一滑,正以为自己要吞一口水时,一只手掌托住他的腰将他推了上去。
“衣服……”谢晏道。
裴钧褪了外衫和鞋袜,手指扣在他腰带上,将他摁在池边,半张脸露出水面:“你刚才说什么?”
谢晏没懂:“什么什么,衣服?”
“不是,”裴钧手指一动,一条衣带就飞出去了,挂在屏风上,“那个字。”
谢晏一想,身体很快被热水蒸出粉意,他虽不知道裴钧要做什么,但谢晏最不怕的就是撩拨他玩,于是两臂往池边一搭,泡得舒适地眯起眼睛,道:“我……,摄政王殿下,是想听这个吗?”
有一瞬间,谢晏错觉看到了一双蛇目,散发着致命而诱-人的毒性和野性。
然而下一刻,他便知道这毒是如何蚀骨。
谢晏倏忽张嘴惊叫,但又飞速紧紧抿住,但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水面下裴钧浮起的发丝。又好几次,他都觉自己发软,在往水里滑,但都被一双大手推上水面。
可恶,裴钧哪里学的,推他上水时竟然捧住他……那里。
不知多久,屏风外院门处,传来仆婢询问是否需要添热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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