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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福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而林青听见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松开林福还不忘贴心的为他整理一下领子。
    “二少爷这跑回来挺累的吧,先喝口水吗?”林福用袖口给林青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问道。
    “不了不了,我在这等爹和大哥。”林青边说着边去搀扶蒋娇娇,“大嫂回屋吧,天太凉,小心身子。”
    蒋娇娇摇摇头,拍了拍林青的手:“咱们一块等吧。”
    林青不好再劝,只得叫翠儿拿些厚衣服过来披着,又叫林福拿几扇屏风挡风方才安心。
    好在皇上知晓林家父子归心似箭,很快就把人放了回来。林白率先冲了进来,林青一声大哥还未叫出口,就感到身边一阵风过,再回头,林白就已经站在蒋娇娇的身侧了。林青就想再去接林良,可他手还未伸出来,一阵风过林良也站在了蒋娇娇的旁边。
    蒋娇娇看着被冷落的林青笑个不停:“你们父子三人可真是一个作风,跑进来的模样都分不清谁是谁,这么大了,都不稳重些。”
    “弟弟哪有媳妇重要。”林白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伸手,缓缓地抚上蒋娇娇的肚子,一阵胎动喜得他快速收回手,那表情就差满地打滚了:“动了!爹!动了!这小崽子知道他爹回来了!”
    林良板着脸:“看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是老将军话虽如此,可从眼睛闪着的光亮还是能看出他满心欢喜。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林青心中憋闷,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将头贴在蒋娇娇腿上,鼓着腮帮子告状:“大嫂,您看看爹和大哥,他们都欺负我!”
    蒋娇娇伸出指头,扣了一下林青的额头,然后轻轻拍了拍林白:“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大嫂帮你打他了啊,乖。”
    林青这才站起身,对着林白做鬼脸:“看见了吧,嫂嫂最疼我!”
    林白见状,扬手就打:“我媳妇当然最疼我,你个小崽子,打一架啊!来啊!”
    “打就打!怕你不成!”林青后退几步,握拳起势蓄势待发。
    蒋娇娇捂着嘴乐:“那,爹爹和我吃饭吧,我做了红烧鱼,爹爹不是最想吃吗?”
    林良听了大喜:“得儿如此,父复何求?那俩小崽子就不要了吧。好闺女,咱快走,但是要记得下次,可千万别自己下厨了啊。”
    说罢就叫翠儿扶着蒋娇娇进屋用膳。林白林青见了连忙跟了进去,却在进门的时候还不忘互相争抢谁先入座。一顿饭吃的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蒋娇娇正秀着林青送的蝴蝶钗的时候,就见家丁来报,递了一封无名信说是要给蒋娇娇。
    林家父子不解,又不好要信,只得抻长脖子看着蒋娇娇读信。只见蒋娇娇看着看着,脸色愈来愈苍白,最后双眼一红看向林青:“青儿,这一个月,你干什么了?”
    林青见大嫂如此,呼吸一滞,一阵凉意从脚底冲进心头,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干什么啊?”
    蒋娇娇听了,一着急,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信上说有人污你清白,先生不信还为此打断了根藤条!你怎么不同我说!人生在世清白何其重要!而且你还有伤……你……”话没说完,人便急火攻心的晕了过去。
    “大嫂!”
    “娇娇!”
    “闺女!”
    “不好了!夫人见红了!!!”翠儿一声尖叫刺穿林府。
    “稳婆!稳婆!!!”林福一听那话,当即一边喊一边跑了出去。
    林白打横将蒋娇娇抱起直奔内院,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林良拿起信看了一遍又缓缓放下,神情严肃眉头紧锁。而听见大嫂的质问就知道发生何事的林青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外面忙碌的热火朝天,饭桌前的父子二人气氛却直降冰点。
    “起来吧。”林良叹着气,上前准备扶起林青。
    “爹……”林青眼圈通红,声音颤抖,“大嫂若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青儿。”林良声音突然严肃,拿出父亲的姿态沉声道,“你自知是谁的弟子,郎中和稳婆赶过来还需要时间,你难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林青抬头,看着林良的眼神从慌张逐渐变为坚定,从地上爬起来转头跑进了产房。
    林帅功高,林青幼时就开始知道躲避锋芒,所以就从未去过私塾而是躲在家中悄悄跟随许倩的师兄学文习武。而许倩师门又皆懂医理,这种场面虽少见但好在还能知晓应对方法,尚能撑到郎中赶来。有惊无险的林府再添新丁。
    蒋娇娇还未醒,林青和林白并排坐在房间门口看着月亮。
    林白将手搭在林青肩上:“今天八月初六,正好秋分,而明天又是你的生辰,时辰不错。”
    林青没接话,只是看着月亮。林白轻轻叹口气,将手掌贴在林青后背上,轻声道:“还疼吗?”
    听到大哥未曾责怪反而安慰,林青心中城池当场溃不成军,他嘴一扁伏在林白膝上,呜咽着像条小狗。林白感受着膝上衣物逐渐湿透,满眼心疼,宠溺的揉了揉林青的头,心中憋闷——他们林家人哪个不想光明正大驰骋沙场,可是唯独最向往自由的弟弟却从小不得已卷入阴暗风云。就连放纵潇洒都不能做到,身为大哥,委实心中有愧。
    一路波折,好在蒋娇娇有福气,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是早产又是双胎,又小又乖,躺在摇床里闭着眼睛不出声。林良看了一眼屋外的儿子们又看了看摇床里的小孩,叹气:“你们怎么跟你们小叔叔一样哭都不肯大声哭,再怎么说也该像我啊,潇洒些。或是像你们奶奶也好,不过说起你们奶奶啊,那可是个奇女子,我至今还记得,那年她站在军营中罗裙染血,旁边那些小兵都吓死了她还能脸部红心不跳的救人。有些人骨头都翻出来了,我都怕,她却不怕。别家姑娘都乖巧可人,她却像快钢铁。”林良说着说着就觉得鼻子有些酸,“她若是在,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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