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便如同缩头乌龟,将自己藏进无坚不摧的外壳中;一旦风平浪静,他们便又开始寻欢作乐,好不潇洒。
末了,云笙微扬起唇角,讽刺道:“最近京城可是政通人和,又能有什么事?”
她此躺前来,乃是为了影哥哥。云笙用余光悄悄打量着云楚岫,略施粉黛的面庞上分明写满了期待。
云笙的那点小心思全被云楚岫看在眼里,他慵懒地抬起眼皮,道:“没有回信……”
“哦……”云笙恹恹地回了句,美眸中闪烁的光旋即黯淡下来,指尖来回抚摸着茶盏,只听知还哥哥继续道,“但他很好,在练习左手用剑,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度随侍你左右,他还是念着你的……”
云笙的心中又燃起一丝火苗的同时不禁在笑影哥哥痴傻,她想要的不是保护,而是那个为了保护她可以拼尽全力的他啊!
罢了罢了,那是块榆木。
云笙紧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尽管朝堂上并未有什么风波,但坊间最近倒是有件稀奇事……”
“京城最近来了位富商,腰缠万贯,学富五车,名曰莫怀瑾。听闻长相极其俊美,待人亦谦逊有礼,京城无论权贵与商贾,皆愿与其结交,甚至想要将女儿嫁予他,哪怕是做妾也好,来拉拢住这位行走的钱袋子。”
京城中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富商比比皆是,云楚岫倒从未留意过这方面的讯息,现下也只当做个寻常事来听,玩笑道:“既然如此玉树临风,你可曾见过?”
云笙撅嘴道:“传言这位莫公子洁身自好,京城中多少公子哥儿在醉胭脂设宴请他前来一观京城风情,可人断然不肯踏入此种烟花之地半步。我自是没这个福气见到了。”
“不过……”云笙鬼灵精,小声道,“知还哥哥,你说他是不是同你一样,是死断袖?”
死断袖这称呼过于刺耳,云楚岫气道:“你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到想要上房揭瓦!”
云笙俏皮地吐了个舌头,谁让他没能逼着影哥哥写封回信!
她故意叹了口气,目光顺势落在庭院中无清身上,刺激云楚岫:“倘若这位莫公子真有龙阳之好,你可要将清哥哥藏好了。万一哪天不留神被莫公子看到,就凭清哥哥这副模样和菩萨心肠,谁能不爱?”
她上下打量着云楚岫,不禁啧啧摇头道:“莫公子可是京城现下最炙手可热的,知还哥哥你虽然长相也说得过去,可抵不住清哥哥天天看你看腻……”
云笙竟敢言他长相只是说得过去?云楚岫当下便要赶客,“你这丫头扰人得很!”
云笙傲娇道:“本小姐自己走!你就等着清哥哥被别人哄走吧!”
说罢她便迈着细碎的脚步离了玉兰别院,留云楚岫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什么莫怀瑾张怀瑾的,让笙儿这张巧嘴念叨得他发慌!
无清抱着桂花罐子朝他走来,看见云笙离开,道:“云笙姑娘怎地突然走了?”
云楚岫握拳道:“她再不走我便将她赶出去!”
无清一听,便知这兄妹俩方才又吵了一架,道:“云笙姑娘是个女儿家,你身为兄长,让一让又有何妨?”
云楚岫将他手中的罐子接过,二人一齐在业已凋零的玉兰下将其埋下,等待来年品这佳酿。
他对无清道:“云笙这小丫头机灵得很,我偏不让她。这世上,能让我妥协的,也便只有你……”
又来了又来了,无清思忖半天,一抹小心机涌向眉间,他故意调侃道:“我为何觉得你这句话,仿佛是在诉说你对我的不满?”
“天地良心!”云楚岫睁着无辜的星目,“我岂敢对你有不满?”
他被“冤枉”的可怜模样落入无清眸中,比受了委屈的胖茸还要可爱,后者终究没能忍住笑意,笑弯了腰。
云楚岫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竟被戏弄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压倒在地,佯装嗔怒道:“长本事了,也会戏弄我了?”
他高大的身躯覆在无清之上,沉重的呼吸吐露在他的周围。这样的姿势在庭院如此开阔的地方过于暴露,令无清无所适从。
他死死抠住衣角,躲避着知还的眼神,紧张不安地嘀咕道:“我这还不是跟你学得……”
云楚岫唇角微勾,迅速低头在他颈间留下一个重重的吻痕,引得他喘息连连,使坏道:“你若是肯花费力气学学这样,我可是乐意之至。”
光天化日之下便宣淫,无清捂住尚有余温的吻痕,红晕爬满了脸颊,气愤道:“你休想!”
他径直用力将云楚岫推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带着愠怒进了厢房,重重带上门以示不满。
云楚岫还躺在其中吊儿郎当,冲着门大声道:“阿清,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在小厨房的顾小瑞可算是围观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暗自腹诽道:“唉,清公子不考虑出家就不错了!”
在玉兰别院不过一二日,他们便回到京城的云王府。
这日,云楚岫去上朝,独留无清在府上百无聊赖。
顾小瑞谨记小王爷的嘱托,要时常让清公子展露笑颜。
他道:“近日从西域来了位讲经大师,法号伽罗耶,讲解小乘佛法甚是精妙,公子可要前去听听?”
良久未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佛法,纵然已还俗,可无清始终认为佛理深奥,应是终身顿悟,于是来了精神,即刻应道:“你引我速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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