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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楚岫见他铁了心不说,眉心紧蹙,勃然大怒道:“你不言便以为我无从得知了吗?顾小瑞时时刻刻跟着你,我便去询问他。倘若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我今夜即便拼了这副身子骨,也要追寻个明明白白!”
    他的怒意十足,任谁都不敢忤逆。
    无清的耳边全是他斩钉截铁的话语,心间一角倏尔柔软下来,正在犹豫之际,知还已然松开他的手,打开房门。
    夏夜凉爽的习习微风迎面而来,云楚岫不禁咳了几声,作势便要去唤顾小瑞。
    无清忽而从身后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轻声道:“我说……”
    他用极其轻松的语态将伤腕之事道出,脸上还挂着不安的笑意。
    云楚岫的身子渐渐僵住,他继而转身将无清紧紧拥入怀中,哽咽道:“对不起……我……”
    还未等他说完,无清主动勾住他的颈,抬眉温柔道:“不用抱歉,我只是可惜没能帮上你……”
    云楚岫亲吻他的眉眼,眼眶有些湿润,喑哑道:“你这只蠢猫儿……”
    他重新点燃房内的蜡烛,小心翼翼地为无清上着药。
    他看向颇深的伤口,心疼道:“下次不能再如此傻了……”
    无清轻快道:“所以啊从今往后你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要不然没你在身边,我定会被恶人骗。”
    云楚岫将缠在腕间的白练重新包扎好,而后刮刮他的鼻梁,道:“最近这嘴怎地如此甜?”
    因为怕,害怕你再无端受伤,害怕你昏迷不醒,害怕不能厮守终生。
    无清不敢言明,唯恐一语成谶。只是扑到他的怀中,倏尔喏喏道:“困了……”
    云楚岫会心一笑,吹灭蜡烛,两人和衣躺在床榻上,相拥入眠。
    云楚岫看着无清本就瘦削的身材因为照顾自己而更显柔弱,心间不知滋味,他不由得将熟睡的无清用力朝自己靠拢,吻着他的耳畔呢喃道:“我发誓,以后断然不会再有此种事发生了……”
    翌日,风和日明。
    扬州刺史府。
    薛婉君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孕吐明显,常扰得她夜不能寐。
    每日常至日上三竿时,她才沉沉醒来。
    她坐在床边扶着发胀的额头,问道:“素心,夫君呢?”
    素心回:“姑爷一大早便出去了。临走时嘱咐婢子,让小姐中午不必等他用膳,他不回府。”
    薛婉君心事重重地走向铜镜,坐在前面拿起当日在京城买的胭脂。膏体已见底,连带着海棠香气,亦消弭殆尽。
    她知道夫君是在躲着她。
    自从小公爷出任江南黜置使,在扬州遭遇刺杀后,夫君总是对她不冷不热,完全没了当初新婚时的欢欣之情。
    她隐约感觉到父亲似乎与夫君之间有不可言喻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仿佛关系到了小公爷。
    她始终惴惴不安,不祥的预感总在她脑海中萦绕——或许不久的未来,她将会面临两难的境地。
    密室内。
    赵大嵘、梁才与薛廉道齐聚一堂。
    梁才于楚墨痕抵达扬州后,不日也悄然而至。
    薛廉道率先沉重地开口道:“上次的计策彻底失败了,我派去的探子回报,云楚岫不仅苏醒,而且现下都能下地行走,恐怕不出数日,他便恢复如初。”
    赵大嵘恶狠狠道:“这小子命真大!白枉费我一番心机,终究没能结果了他的命!”
    薛廉道担忧地看向梁才,“出了这样的事,云楚岫身边定会戒备森严,我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出手。梁兄,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铁矿已然被他们发现,尽管我们堵住了那群山匪的嘴,可……”
    梁才悠哉地呷口茶,道:“薛兄不必如此惊慌。”他停顿一下,继续道,“他江南黜置使要想给我们定罪,就得拿出证据。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他又能奈我们何?”
    话虽如此,可薛廉道心间始终忐忑难安。
    梁才将茶盏放回桌上,心生歹计,“墨贤王由圣上亲自指派来扬州彻底督查此事,我们已经打草惊蛇,这二人是万万动不得。接下来必须找人将罪名顶出去,我们才能躲过此次的风波。”
    薛廉道:“梁兄,说起来容易,我们又能把这种事栽到谁身上,谁又能心甘情愿顶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一抹奸笑略过梁才的唇边,“薛兄,后院的地牢中不是关着一位现成的大官儿吗?”
    薛廉道惊慌失措:“万万不可!那可是杨太傅之子杨仁!如此忠正耿直之人,即便我们将他推出去,全天下百姓又岂会相信?”
    在一旁许久未出言的赵大嵘忽而出声道:“薛大人,这年头只要有张能言善道的嘴,便能把事实变成谣言,谣言变成事实。”
    梁才夸赞道:“公子不愧是荣氏未来的掌权之人,下官正是此意。”
    二人一唱一和倒把薛廉道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大嵘勾唇道:“杨仁在扬州待了半年之久,利用监察御史一职欺压当地父母官,越权勒令百姓私自开采铁矿,盈利而中饱私囊。见事情败露,为躲避黜置使大人的问询选择逃跑,最后为不牵连杨氏一族,畏罪自裁。”
    “二位大人,这个真相可好?”
    梁才认同道:“甚好。如此一来,我们只需坐实杨仁的罪名。”
    薛廉道仍然认为此举冒险,他犹豫道:“墨贤王能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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