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清循着温柔的女声抬头望去,看到一位女子亭亭玉立。
她相貌出众,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双丹凤眼脉脉含情,纤纤细腰仿佛一握便折。
无清纵使不近女色,可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原来小王爷在这玉兰别院早有佳人作伴,红袖添香,过着羡煞旁人隐居的生活。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这月余竟还惦记他过得好不好。
天家之子,日子肯定逍遥快活。
无清默默按下心中旺盛的醋意,不再言笑。
云楚岫似是没察觉到无清的变化,和颜悦色地向玉宛介绍他:“这是前面慧山寺的小师傅无清。”
玉宛恭敬地微行佛礼,落落大方,“师傅好,小女玉宛。”
玉宛……
无清对此名号有印象,似乎无碌师兄曾言,小王爷同那醉胭脂的花魁玉宛施主……
这不正是眼前的玉宛施主吗?
无清还以为那些都是谣言,什么世人只信道听途说,女施主都站在他的别院里了,还能有假?
无清不知何来的怒意,冷淡地回:“施主安。”
对于无清的反应,玉宛先是一愣,而后看向云楚岫望向他的目光,旋即明白了。
自己这兄长,日后怕是有得哄了。
玉宛顺势挽上云楚岫的手臂,故意使坏,“知还哥哥,午膳用些什么?”
无清始终盯着她的那双手,“知还哥哥”着实刺耳,他只听过小王爷在花灯会上对赵大嵘施主称呼自己为“云知还”,想来是他流连花丛时用的名号。
无清薄唇紧绷,只听小王爷柔声回:“随意,只要是你做的都可。”
他的心中顿时有一股子无名火上蹿下跳。
无清俯身拎起青石板上的竹篓,闷声说道:“感谢小王爷的茶水。时候不早了,小僧先行回寺。”
那一篓重重的柴,不得把小和尚的腰身压垮?
云楚岫自是不肯让他背的。
再者,他定是又迷了路,要不然也不会从慧山寺转到这后山的玉兰别院。
云楚岫二话不说将竹篓背在身上,“走吧,我送你。”
无清未搭理他,径直走向正门,取下门栓,脚步比谁都快。
云楚岫一脸茫然,自己又哪里招惹到小和尚了?
他回头看向正在窃喜的玉宛,这才明白小和尚应是误会了自己同玉宛的关系。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让人省心!
云楚岫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追了出去。
一心护主的胖茸也要蹿出去,被顾小瑞一把拉紧颈项上的套绳,训斥着它:“勿要扰主子好事!”
胖茸恹恹地“汪”了一声,无辜地耷拉着脑袋。
这生了气的无清,脚底如同踩了风火轮,走得飞快,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后山山路崎岖险陡,万一不留神摔倒了,能躺个十天半个月。他替无清掸去那纳衣上沾染的尘土,不就证实这小和尚摔过一次了么?
云楚岫可是心急如焚,他背着柴,沿着山路喊道:“喂,小和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回声。
云楚岫后悔没把胖茸带出来,尽管它好吃懒做,但嗅人味一顶一地绝。
他继续边走边喊,忽而听见了一丝微弱的求救声,“王爷……小僧在这儿……”
云楚岫闻声而去,在一处猎户设置的陷阱里发现了他。
无清一不小心踏进了看似树枝草叶铺就的小路,实际是为周围的野兔等设计的大坑。
他原本光洁的小脸上尽是泥土,小手一直覆在足上揉搓,愧疚地低着头。
应当是崴到了。
云楚岫将柴卸下,跳进坑里,径直蹲下捧起他的脚,“崴到了?”
无清点点头。
云楚岫托住他的足,干净利落地直接脱掉他的鞋袜,一只嫩白的小脚出现在他眼前,崴到之处已然红肿。
赤足岂能让外人看?
无清立时护住,脸上全是羞怒之色,“王爷,您不可……”
云楚岫的大掌握着他的足,唇角全是坏笑,“不可什么?不可这样?”
他捏住无清的脚踝,仔细地按摩着。
无清先是惊呼一声,而后被按摩后的肿胀感消失了许多,仿佛不似方才那般疼痛了……
云楚岫火热的手指在他冰凉的足上来回滑动,无清全身被奇怪的感觉包裹着,他的面色殷红,身子在逐渐升温……
“王……王爷……”他忍不住哼出声。
云楚岫知晓他身体的变化,也不再戏弄他了,替他穿好鞋袜,蹲下,“上来吧,背你回去。”
无清满脸羞色,经过小王爷的按摩,站立倒是没问题了,但依旧无法走路。
他双手死死勾住云楚岫的脖子,头紧紧埋在其项背之上,浑身都在发颤,紧张地气息紊乱。
云楚岫利用轻功,带他从陷阱里出来,就要往慧山寺方向走。
无清忽而叫停了,还惦记着那一箩筐的柴,“王爷,小僧的柴……”
云楚岫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只心心念念你的柴,我背着你,又如何背柴?”
无清小声地回道:“小……小僧可以背着……”
“那恐怕还没走到慧山寺,我便先累死去见你们佛门的佛祖,顺便向他告个状,是你这小和尚累死我的,看佛祖惩不惩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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