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充家业,反倒节节败退,长此以往,只怕就要败了这祖宗传下来的家业。”
钟岐云静静地喝下了杯中酒水,并未应声。
陆晃小心地瞧了瞧钟岐云,当初,他尚且还敢给钟岐云使绊子,但自从知道钟家船队发展之速度,钟岐云身家扩充之迅猛,短短一年就远超他陆晃时,他就不敢了。而如今钟岐云奉命护送二皇子及尚书省侍郎谢大人等人出使慎度,他就知道,钟岐云这番之后,必定飞黄腾达,若能就此搭上他这根线,陆家往后就不愁了。
钟岐云放下酒杯,面上不见喜怒,只说道:“陆哥的意思,是想让我撤了三州府的乘风驿?”
虽这般说,钟岐云也知道,陆晃目光不可能这般短浅,只怕是想要借机了钟家合作了。
果然,一侧的陆晃给他斟满酒后,摇头道:“当然不是。”陆晃不是傻子,钟岐云这般聪敏,方才他也说的算不得难懂,钟岐云不可能猜不到他的意思,这般说话,不过是故意为之罢了。
他知道曾经那些事不是他假装不知道就不存在的,倘若真的要让钟岐云答应他的要求,那他必定需得拿出十分诚意:“钟老弟,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掖着,曾经为难过你我现在也后悔非常,”陆晃抬起酒杯,向钟岐云躬身道:“我这便自罚饮酒向你致歉,钟老弟若是不原谅为兄的,我便不停了!”
说罢就连提着酒壶满上酒杯,随后一杯接着一杯地不断喝下。
钟岐云也知这陆晃只是演戏而已,他也乐得陪他演上一遭,等陆晃喝下三杯,再欲倒酒时,钟岐云才连忙阻拦:“陆哥言重了,咱兄弟兄弟之间还说什么歉?”
这般便算那事揭过了。
陆晃又闻言更是大肆吹捧钟岐云大度,待见着钟岐云开心起来时,他才说道:“其实为兄也没并不是想要钟老弟撤了乘风驿,反而想要你将乘风驿开到泉州。”
钟岐云闻言,似讶异地挑了挑眉:“哦?”
“泉州虽不广袤,但物产确是难得的丰富,大到石料、木材,小到茶叶、点心都是难得的好物件,钟老弟亦是泉州人,自然是知道的吧。”
钟岐云点了点头。
陆晃舔了舔嘴唇,缓缓道:“为兄虽是不才,但
陆家先祖却给我留下不少基业,泉州好物,我陆家皆有把控,若是钟老弟,将乘风驿开到此处,然后再与我陆家商队、商铺合作将这些东西卖往东南西北各处......”
“之后,”陆晃眯眼笑道:“黄金白银滚滚不绝也。”
钟岐云听到此处,也笑道:“确实好极了,但......”钟岐云皱了皱眉
陆晃听到这个但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怎么?钟老弟觉得有何不妥?”
“就不知陆哥准备如何分配这些金银财宝?”
陆晃一听是这事,他眉头舒展,说道:“既是合作,咱就刨去物品、运送的成本,剩余的得利,咱们两家各五成,你说如何?”
钟岐云夹了一片切好的捆蹄吃下,似在思索着这事的可行性,就见到陆晃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只怕他说出一个不好。
钟岐云才缓缓道:“合作自然是可行,不过,我只取两成利。”
这话一出,陆晃和他两个儿子纷纷呆住。
“什、什么?两成?!”陆晃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惊愕道:“钟老弟莫不是在开玩笑?”
钟岐云笑望着陆晃,摇了摇头:“并非玩笑话。”
“那.....你这......”陆晃十分不解。说来这般要是认真算起来,就算五五分成还是钟岐云吃了亏,毕竟要卖走的物件是他陆家的,算来还是钟岐云花钱买他陆家的物件,花了之后又要替他免费运送,其后也只分得五成利,钟岐云能不加分成就是好的了,怎么这会儿还降了三成?!
“这利,自然不是白降的。”钟岐云也不拖延,直接解答了陆晃的疑惑,“我想要泉州海湾。”
见陆晃怔楞之后蹙眉不言,钟岐云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慢慢饮下:“我知晓泉州海鸥湾那片地是陆老哥陆家所有,也知道若是你不同意,我永远也得不到那片海湾。”
钟岐云停顿片刻,放下酒杯后,又望向陆晃:“我能能给你畅通货品进出的路子,也能给你运送货物,但,唯独一点,你必须用泉州海湾来换。”
见陆晃不答话,钟岐云也不急,只慢慢地吃了几口饭菜,说道:“应或是不应,往后咱们两家的生意成或是不成,全凭陆哥一句话。”
春季的夜来得尚且还算得早。
当陆家
一处厅堂传来笑声、碰杯声时,不过也才戌时三刻罢了。
三月末泉州城最是山花烂漫时,就连这春日夜里山茶、杜鹃花香遍布街巷,萦绕宅府。
在泉州刺史李玄宅院中,出使团接风洗尘宴席上,谢问渊喝了两杯酒便不再多喝,只听着令狐情与现任刺史畅谈泉州种种。
“我倒险些忘记了,令狐大人原是在泉州呆了五年呢。”礼部一官员笑道。
“是啊,”今日只算得李玄私人接风,坐下的人官员都没那般拘谨,“哈哈哈哈,不过我可是听说,令狐大人可是为了逃婚这才跑到泉州呢。”
那边令狐情也听到了这话,亦笑道:“哪里是为了逃婚啊,只是赶巧遇到泉州缺职,想来历练历练罢了,那些坊间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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