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日来看,这张家来者不善啊。”
“谁说不是?虽说这张小公子未曾娶妻纳妾,可谁不知......”
“哎......只怕明日城中又要传得沸沸扬扬了。”
园中之人细细碎碎地讨论着,坐上首桌的胡宁岘眉目一瞪
,满面怒火,双拳紧握,看这模样若非有人在场,他非得冲上去给张枕风一顿揍。张枕风这番作为,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届时会有人说胡家收了人这般重礼却......
不过,他这般恼怒,出乎意料的,台上的胡宁蕴此刻居然淡定自若地微微笑了起来。
只听得她淡雅如兰的声音响起:“张少爷送的礼皆是千金万重,宁蕴自是喜欢的,在这儿宁蕴先谢过了。”话毕,不过十六的姑娘便福了福身。
“既如此......”
“不过,”胡宁蕴打断了张枕风的话,“张少爷的礼确实太过贵重,宁蕴年纪尚轻,实在是受不得这般重礼。”
“哪有甚么受不得,蕴儿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自是受得,若是推却这便是瞧不起我了。”
胡宁蕴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她一双美目直直地望向张枕风,“既然这是张少爷送予我的生辰礼,宁蕴自是不能抚了你的好意,来日张少爷生辰,我胡家必定前往好生答谢。”左右这一份礼,她胡家还起来轻而易举。
胡宁蕴这番话,不卑不亢,言简意却深,既是谢了张枕风,‘我胡家’三字也是将她与张枕风的关系划开,直接婉拒。
“这小姑娘还真是......”钟歧云笑了笑,“年纪轻轻却也不胆小怕事。”
胡岩章这般宠爱自是有其缘由,不过,钟歧云想,到底还是少不经事,特别是在张枕风这人跟前,终归还是弱上了一分。
胡、张两家世代不相来往必定根源深远,张家此番会特意过来,自然不可能突然想起让小公子娶到胡宁蕴,其中深意究竟为何暂且不提,兴许张枕风这般作为,便是等胡宁蕴这一番话了。
果不其然,那张枕风闻言竟眯眼笑了起来,道:“那张某人便等妹妹亲自来府上做客了。”
胡宁蕴一听,便知不好,目光往胡岩章所坐之处望去,却见着胡岩章摇了摇头,口型说了二字:无碍。她且才放下心。
等到张枕风春风满面下了台子,瞿逍这才已有所指地摇头叹道:“只怕啊,到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钟兄,咱也该是时候上去给胡小姐送上生辰礼了吧?”
“也好。”
瞿逍送的是一个上等和田玉而成的观音像,做工精细,也是千
金万重,这东西虽说是送胡宁蕴,但他也知胡家自然是胡夫人信佛,每日都会礼拜一二,届时应当会转到胡夫人手中,也算一件美事。
等到钟歧云过去时,胡宁蕴对着钟歧云,按理说两人并未熟识应当是没甚么喜恶的,但她在看见钟歧云后却有些许不敢直视。
钟歧云感到莫名,却也没去深究,索性胡宁蕴只是片刻的尴尬,下一刻便面上带笑地再次谢过了钟歧云,又询问了钟歧云伤的事情。
寒暄两句之后,钟歧云便拿出了他准备的礼物,一个六面涂了乱七八糟颜色切割成块的正方木盒子,一个精美的长方形盒子。
“简单礼物,实在不成气候,不过也愿胡姑娘花灿金萱、婺宿腾辉。”
看着实在简陋粗鄙。
“这是个什么,涂了色的木头也能拿出手来?”
“这......哎,只怕今日最差的生辰礼便是这份了。”
“我总觉得这人不对,看着着实不像是大家走出少爷。”
底下园中人又议论纷纷起来。
谢问渊也往前方望了去。
对旁人送甚么谢问渊没甚么兴趣,终归他都猜得到这些家中能送出的必定是价值不菲的物件,但是对钟歧云......
别人不了解钟歧云,他却是知道的,从那牢狱中离开,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三月间挣到那么多的家业,所以,他是真有些好奇钟歧云会拿出些什么东西。
小姑娘接过木盒子,左右上下观看却不知这是何物,犹豫着望向钟歧云,“这......”
钟歧云微微笑了笑,又从小姑娘手中接过了,“这唤做魔方,”说着,钟歧云十指快速翻动,不过片刻,那乱七八糟的方块便有一面奇异地重新排组成一色。
钟歧云望着女孩惊诧的模样,笑了笑,又翻转起手中木盒,又不过片刻,六面皆组成六种颜色,一面一色。
园中刹时惊叹出声。
胡宁蕴也不由得诧异道:“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说着等钟歧云打乱颜色,她从钟歧云手中接过木盒,试了几次却还是不成,满目放光地说道:“这真是有趣得紧......我从未见过。”
“我想除了我,应当没人有这个了吧。”
“钟公子自己做的?”
钟歧云点了点头,虽说零部件是
请了木匠打磨。
他们都不是傻子,既然能在商界混出名堂,当然能看得出这粗鄙的木盒所代表的意思,这个木盒子虽然粗鄙,成本不高,但其做工精巧、机关细密、又富趣味,但这东西他们却从未在市面上见过......
若是这个钟歧云将其量产......
这也算得一个不错的商机。
钟歧云自然知道园中人都在谈论些什么,他当然明白这魔方算不得什么贵重物品,但放在古代自然是物以稀为贵,送给胡宁蕴也算不得丢了面子,他本也没想靠这东西挣钱,索性就说道:“这东西我只做这一个,所以,这魔方该怎么处理,全凭胡姑娘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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