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又立马站了起来,对淮安行了一个佛礼:“淮安师傅,裴某想问关于小儿的事情——”
裴书顿住,没有将话说完整。
淮安:“请裴将军节哀。”
日头渐渐西落,裴书静静的立在将军府门口,有些难以相信。
他的儿子竟是和太子妃相通行了苟且之事被太子一剑给砍了。
这本来不能去怪李涵,只是最让他难以相信的竟然是李涵设计裴三怀的。
李涵想坐位之后铲除许成演,需要找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就是许芊芊。
若是许芊芊犯了七出之罪,他就能对许成演下手了。
可还有疑问,既然李涵想拉拢他,又为什么要杀他的儿子?
淮安师傅是这样给他答案的,说一开始只是找了一个下人,结果不巧裴三怀巡逻至太子妃殿,不慎中了招。
裴书有些不行,却又合情合理,然而淮安却给他拿出了人证——那个下人。
下人告诉他,是李涵让他和太子妃行苟且之事,事成之后给他一笔钱,送他出京。
而这个下人裴书在东宫见过,是东宫的马夫乔三。
于是他信了。
*
温慕见裴书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淮安禅房,离开禅房进了淮安屋子。
淮安已经为温慕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大人喝杯茶?”
温慕看了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一品:“这些天辛苦你了,再帮我做一件事。”
淮安笑而不语。
翌日,早朝时,李臻奏了逃来京城的难民奏折。
连向东和李臻在朝堂之上争执许久,连向东说李臻失职贪污。
李臻拿出证据证明了是连向东表弟贪赃枉法,增收赋税还在冬衣上做了手脚。
朝廷之上一片哗然,八王爷、工部尚书等二十几人要求李涵重判段杨书,就连一向不参与党争的裴书都出来复议。
一瞬间李涵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许成演,许成演微微点头,李涵只能宣旨先把段杨书打入天牢,由大理寺重新审理,让李臻将证据全都交由大理寺。
大理寺丞是许成演的人,李臻拧着眉,知道若是将证据交给大理寺,那么这个罪名到最后一定会背在他身上。
李臻不傻,他不能交出去证据,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温慕来了,像天神一样。
温慕道:“此事兹事体大,关乎民众的生死,大理寺不一定能审查清楚,不如三堂会审来的公平公正,给普阳县民众一个交代。”
虽说温慕这人大奸大恶,但这事做的合情合理,除去太子党竟多半人同意这个建议。
登时太子一派面色惨白,因为刑部尚书侯知情和御史大夫尚华是李臻党的。此事若是当真三堂会审了,连向东必会被牵连,降职也算是轻的。
李涵仇视的瞪着温慕,恨不得现在便抽出刀一刀劈了他!
第65章
转眼入了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剑门关的沙尘也逐渐平静。
自从温慕离了剑门关开始,程立桥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戒备状态,每天魔鬼训练士兵,加强了城墙的巩固,重整陷阱,将剑门关所有布防全部换成紧急戒备。
杨剑心心中存疑,几次拐着弯的问程立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程立桥都是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的看他,只道说是怕苍彝来抢阿多棋。
他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也没再问过。
高涎身体好多了,恢复了训练,虽然整个人还是不怎么开朗,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入了春,剑门关开始长了小草,杨剑心趁着夜间训练完,坐在土丘上边赏月边揪着地上的小草。
现在营地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喝酒,杨剑心想喝几口都不能喝,只能唉声叹气。
“想温大人了?”高涎坐在杨剑心旁边,双手撑在身后,抬头也望着月亮。
剑门关的月亮很亮,在夜间也能看清人。
“一个月了他还没有给我写信。”杨剑心不满的说道。
高涎笑了几声,皇宫的月亮果然没有这里的月亮好看。
那人肯定没少发疯,那个狗脾气气死自己估计都有可能。
杨剑心听高涎不吭声,转头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看着月亮。
杨剑心叹息一声,躺在地上,抬手开始数天上的星星。
星星很多,数都数不完,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一百七十一颗,一百七十二颗——”温慕躺在屋顶上数着星星。
忽然十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还未靠近温慕,便被隐藏在一旁的暗卫灭了口。
一滴血落在了温慕的眼睛上,刹那间月亮变成了血月,连带着他数的星星都变成了血红色。
他不悦的“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星星也被糟践了。”
说完,慢悠悠的起身,将眼睛上的那滴血擦干净,白色的衣袖上染上了血迹。
温慕皱眉,盯着那抹血迹看了一会儿,最后拍拍衣服上的土,准备下去。
小一跃到温慕面前,拱手道:“主子没有活口,服毒自杀。”
“去九殿下府里瞧瞧。”温慕这会儿似乎有些高兴,眉眼挂着笑,就连眼睛也带着亮光。
小一默默地从怀里取出一块儿手帕,搭在自己的手上道:“主子,属下逾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