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想太多。
经他提醒,一行人才恍然大悟,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们竟是不知为何思维走偏了。
“不好,这雾气有毒。”书诗及时反应过来,蜃能在海里称霸可不仅仅是依靠那一身天生的本领,更多的是它会放出一种名为‘梦死’的毒素。
中毒之人思维会逐渐出现偏差,尔后陷入无尽的梦魇之中,堪称怕什么来什么,可比摄魂术那一步到位可怕多了。
摄魂术是为了操控灵魂以达到控制事物的目的,‘梦死’可是为了折磨猎物。
薛寒凌默默拿出走之前师兄给他的清灵香,就在那盖子揭开的一瞬间,大家便清醒了许多。
清灵香无色无味,如同清水,却是世间毒素的克星。
这原本是用来清除喑年所在山峰的灵雾扩散的。
“走吧。”林深眼中碎金闪烁,黑夜中他们不能用夜明珠照明,于是就由五感如同野兽一般敏锐的他带路了,其他人倒也没有多问,跟着就走也不怕被卖了。
他可是寒凌上仙的徒弟,又怎么会把他们卖掉呢。
走了好长一截,他们终于穿过这密不透风的白雾,来到黑塔的不远处。黑塔下依旧有不少‘活尸’巡视着,来来回回脚步轻盈,没有发出分毫的声响……
黑塔倒是干净了许多,林深挑眉,那白日里从窗口中涌出来的污血碎块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只有微风吹过时才有连绵不绝的铃声作响。
在这黑夜中更加诡异了。
猫得掰虽然长得胖,但身形灵活,只见它一蹬后腿,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猛地一跃,‘砰砰砰’就放倒了一群活尸。
“猫得掰这么厉害?”书诗惊叹出声,这一路上他所获颇多,碰见的东西也都是在书中从未见过的,虽然危险,但确实有趣。
薛寒凌扒拉住林深,悄悄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他还是怕这些东西,“嗯,天狗本来就是辟邪的大妖……加上那些活尸本就没有思想,猫得掰很容易就压制住它们了。”
也得亏是猫得掰在,不然他们放倒了这些个活尸,估计早就被操控它们的人发现了。
猫得掰嫌弃似地甩甩爪爪,蹲在门口跟尊胖虎雕像一样。
“猫。”又把爪爪在地上揩了揩,猫得掰开始唤他们了。
“走吧。”林深拉住揣揣不安的小手,一步一步把人往黑塔里带,黑塔的风铃声响个不停,奇怪的是这时候的薛寒凌竟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只要在他身旁,即使面对千军万马,又有何妨?
放松自己的筋骨,薛寒凌慢慢上前,同身边早已霸气侧漏的男人携手并肩。
业火被林深压制成一小团悄悄放了出来,薛小鸟瞅见那气成紫色的一小团,差点没有‘叽’地一声笑出来。
谁能想到这是燃烧天地不留余地的业火啊。
业火刚想跳起来‘骂’人,林深嘴角一挑,它立马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燃起了门上诡异的阵纹。
得了得了,摊上这么个主人它还能怎么样,人家的魔息金丹嫌弃它热,主人还嫌弃它狂,简直越想越气。
于是阵纹燃烧地愈发快了,火纹吞噬阵法,不过几个呼吸间,阵纹的一角便化作了灰烬,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深反手收回业火,布下一道结界,推门拉好薛寒凌就往里面走。
不出意外,黑塔内部一片漆黑,空气中有血腥味隐隐约约传来,几人一猫不由提高了警惕。
“在地下十八层。”手中温度骤然变低,林深还以为他又被吓到了,回首,手中拉住人却不再是薛寒凌。
呼吸一滞,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抓住的人已经不再是薛寒凌,而是一个被他们敲晕的活尸。
林深周身的温度急降,活尸被他冻成了一座冰雕,而他的双眼已经变作无机质的灿金。
孤怎么会放手。
即使你们把他夺走,孤也一定会把他抢回来。暴戾无声蔓延,却分毫吓不到暗处中动手的人。
“让我看看,你最害怕什么……”带有几分轻佻笑意的声纹荡开,刚还在一片漆黑的林深,转眼来到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这里有玫瑰色的天空,地面的凤凰草永远仰望着天空,杀戮不断,鲜血淋漓,浓烈的血腥气几乎瞬间充斥了他的肺腔。
魔域。
林深伸手,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尖利的魔爪,指尖还沾了几块碎肉,就好像刚刚才经历过一番厮杀。
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林深很茫然,他怎么记得成魔之后,再没有满手鲜血这回事了——所有的事情,他的手下都帮他做的妥当,完全不需要他这个‘恶枭君’出手。
月照蹲在树后,肩胛骨已经被扯断了,他无力地仰望那疯魔的魔,低声喃喃:“都说了没有魔能控制住自己的魔性,他怎么就要强行突破呢!这下可怎么收场!”
魅魔软趴趴挂在树上,她本来就不擅长打架,这下可好,直接被疯魔的恶枭君一挑而飞挂在树上,哼哼唧唧半天使不上力。
炎盐更惨,已经瘫在地上血流不止,犹如一块破布娃娃了。
‘薛寒凌’姗姗来迟,挥手把炎盐薅了回来,还将魅魔从树上弄了下来,“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对付。”他的声音很轻,可魅魔分明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无力之感。
魅魔分神看他,这一身寒凉的薛寒凌即使衣冠楚楚,却面色苍白,月白的长袍空荡荡的,连带这个人仿佛随时都会从这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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