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凌知道是自己的锅,但仍就眼巴巴望着那储物袋:“……灯。”
林深将那个储物袋扔进了自己原先的储物袋里,明显就是不愿意还给薛寒凌,“师尊,等你的身体好了,弟子再将这盏灯还给你,好吗?”说罢,拿出了一盏放在储物箱里的油灯。
“师尊晚上如果害怕,就点燃这盏长明灯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干净而温和,像是在哄小孩,薛寒凌受不了这种略带恳求的语气,只得点头。
算了,反正林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而且那东西保管在他那里,想必也不会被人用来做坏事了。
可为师真的不怕黑啊……薛寒凌想辩驳,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傍晚,趁着林深在花峰上今天的晚课,薛寒凌化为凤凰本相,顶着一身洁白在各峰之间悄悄巡视着。
在他修为之下的修士都无法窥见他的一分一毫,而丹峰上的丹阳师兄,成天沉迷在炼丹之中,被丹雷劈的半死不活,哪还有时间来管他这个来去无踪的剑修。
花峰之上百花绽放,树木层叠,林深随着玄雅师兄和各峰弟子,迎着清甜的风,手持木剑在练习玄清门的基础剑法。
说是基础剑法,实际上不过也就只是类似于锻炼身体的运动罢了。至于为什么要锻炼身体,这事儿还得去问差点猝死在丹峰上的弟子,和成天在花峰上浇水摸鱼的佛系弟子。
因为他们的身体太差了啊!被锤两下人就没了,玄清门可受不住这委屈!
第二十二章 小凤凰生病了
在佛系花峰之上,只有蒲苇是个异类,因为她一点也不佛系。
“你在看什么?”蒲苇抬起手,动作标准力道迅猛,一看就是练过的。
“随便看看。”林深跟着动,身体里的冰心剑却再次颤抖了起来,指着一个方向——
一片白纱缓缓铺到了地上,类似太阳的金色纹路在那衣摆上熠熠生辉。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衣服落在了外面,那藏匿之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将衣摆给拽了回来。
细白的手指上缠绕着银线,银线之上点缀着冰蓝色的宝石微微晃动,再往下,尾部有银环紧扣。
是他?!林深一个不稳,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
那个将他从蛊雕手下救出来的人,手上就缠绕着这样的饰品,在月光的洁白之下,圣洁如雪。
待他再要仔细去看时,那棵大树后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蒲苇。”林深捡起掉在地上的剑,“你不是说你最清楚玄清门的情况?那你有听说过……手上缠着银线银环,吊着水滴状蓝色宝石的人吗?”
蒲苇第一次听见这人主动同她说话,心里还有点激动。
大概是因为这人虽看着阳光温和,实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不再想东想西,蒲苇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了林深:“你说的这个人我没听说过唉,但若是说起银线蓝宝石,是个玄清门弟子都会想到寒凌上仙,薛寒凌吧。”
这当真是最适合寒凌夫子的颜色了。蒲苇美滋滋想。
薛寒凌,怎么哪里都是他。林深心烦意乱,手中正在挥舞的木剑也变得凌乱暴躁起来。
玄雅叹气,叫了声暂停。
就算他不叫也该暂停了,没看见队列中一些‘身娇体弱’的弟子,已经软塌塌到连剑都快举不起来了吗?!
哪里有那么累啊?!玄雅捂着额头无语,想到师尊从前规定的每日挥剑几千下,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还不如去照顾不爱说话的小师叔呢,省心又省力,还能得空多练会儿剑。
而另一旁,薛寒凌驱使着凤羽做成的小舟撒丫子跑路跑的飞快。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巡视花峰时,总感觉有一道深沉的视线萦绕在他的身上。
一如则师会的那道视线。
有亿点点吓人,薛寒凌裹紧了自己凤羽化作的华丽长袍,小舟顺着他纷乱的思绪缓缓飘进了层叠的森林之中——这里是玄清门后山。
后山其实只是一片被划进玄清门范围的森林,但玄清门一向穷的响叮当,这偌大的后山也就从来没有花心思维护过。
——反正大能的灵识天天扫来扫去,也没发现这森林有什么天材地宝,上古遗迹,它真的就只是一块普通的树林罢了。
绿树成荫,墨绿色的树叶层层挡住穿透力极强的阳光,只有暗风呼啸而过时,才有细碎的光斑从林间洒落,折射出一系列悬浮的飞絮。
林中昏暗,一丝一毫虫鸟鸣莺也无,薛寒凌眸中的疑虑越来越深,脚下的小舟动作也加快了。
这里是很好的藏身之所,蛊雕如果在这里,没被发现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一片树干倒塌之地,薛寒凌捡到了几片黑色的羽毛。一旁倒塌的树干之上横亘着愤怒的抓痕,抓痕之中隐隐透着紫黑色。
而那几片羽毛根部还沾着黑血,看来那蛊雕不知因为什么抓断了树干,阳光顺势而入,刺激到了它的眼睛,导致它痛苦挣扎到羽毛都被激烈的动作连肉带血撕扯了下来。
薛寒凌抬头望天,这片树木倒塌之地,唯一的不同也就只有阳光的不肆意了。
闭上眼,无形的灵识扩散开来,在偌大的玄清门中寻找藏匿的蛊雕。
身体越来越冷,却始终没有蛊雕的踪迹。薛寒凌咳嗽一声,抱着身子收回了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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