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她名不经传,是一山野猎户家的女儿,我曾经被元戎骑兵追击遁入山中,幸得其搭救,才捡回一命,我与她两情相悦,发誓平定元戎后便去娶她。”
袁朗:“那为何至今未娶?”
谢云澜:“因为臣回去找她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原址,许是受战火波及,举家搬迁了,臣一直未曾放弃寻找,只盼着有朝一日赴当年月下之约。”
“原来如此。”袁朗叹道,“得慎之如此挂念,想必也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吧,慎之可否给我描绘一番?”
“她……”谢云澜停顿了一瞬,本来就没这么个人,他能临时编出这么个故事已是不易,再要编一编容貌……
他心思飞转着,想从过往见过的人里寻一寻灵感,脑海中莫名跳出了沈凡的脸,心想这倒确实称得上沉鱼落雁了,便照着沈凡的五官跟太子描绘了一番。
袁朗听完后道:“听慎之这么说,倒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知跟你府上那位大师比谁更美一筹。”
谢云澜微笑道:“不相上下吧。”
第9章
“大师,这房里可有邪祟?”方萍跟在沈凡身边问道。
沈凡不答,他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了一面铜镜。
袁婉立刻道:“这铜镜是妖邪寄身之物?”
“啊!我每天都要对着这个铜镜照好多次呢!”方萍惊呼一声,立刻退后几步,抱紧自己母亲的胳膊。
随行的丫鬟们也被吓到了,惊叫声一片。混乱中,袁婉到底是长公主,阅历丰富,虽也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喝道:“别怕,有大师在此!”
这句话安抚了众人,屋内不再有人惊叫,但母女俩以及身边的一众丫鬟,却也紧紧的聚在一起,像是抱团取暖的鹌鹑。
鹌鹑们瑟瑟发抖的看着沈凡手里的铜镜,沈凡则回以莫名其妙的神情。
“不是,”沈凡又将铜镜放下了,“我只是觉得这铜镜花纹比较好看。”
众人:“……”
袁婉干咳一声,抱在一起的众人各自散开,重回各位。
沈凡又去了床边,问:“这枕芯里填的是什么?”
这是个鹅绒枕,富贵人家常用的款式,答案显而易见。换做旁人问,袁婉可能会觉得对方少见多怪,但是沈凡问,就不得不让袁婉不多想。
她回道:“填的是鹅绒,难不成有人在枕芯里偷偷塞了其他东西?来人,快将枕头撕开!”
丫鬟拿着剪子便上前将枕面划开,鹅绒飘了满屋,落得屋内人各个白头白发,沈凡才将将来得及说一句:“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众人:“……”
“大师,你也看了一圈了,这屋子有什么问题吗?”袁婉摘掉一片落在自己头上的鹅绒,维持着不失礼貌的笑容。
沈凡摇摇头,同时,还叹了口气。
看到沈凡摇头时,袁婉心里一松,听到那声叹气时又猛地一提,忐忑不安道:“大师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她又想起什么,将自己手腕上那价值不菲的碧玉镯子摘了下来,往沈凡手里一塞,说:“只要能解决邪祟,稍后我还有重谢!”
沈凡懵懵的接过镯子,不解道:“我没有话要说,这屋里确实没有问题。”
袁婉不信道:“那大师为何叹气?”
“哦。”沈凡解释说,“因为我觉得这屋里一些摆件不错,但侯府里没有。”
袁婉对方萍是极尽宠爱的,吃穿用度都是最贵最好的,这间屋里上到屏风玉雕,下到枕头被褥,都是精美华贵,极尽奢侈。而谢云澜虽然库房里存了一些皇帝赏赐又或者旁人送礼得来的珍贵物品,但他自己一般并不会买,所以府中大部分家具还是简洁朴素的款式,就比如那个鹅绒枕,看起来就又轻又柔软,而谢府全府上下包括谢云澜自己用的都只是便宜的荞麦枕。
不对比则已,一对比沈凡便发现自己真是在谢云澜家受了许多的委屈,那声叹息便是因此而发。
听明白原因的众人:“……”
袁婉眼角抽搐了几下,内心升起一抹狐疑,虽说刚刚沈凡一言点出方萍是不足月出生,但说起来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需提前打探好消息便可,而沈凡除了开始那下还像那么回事,现在这模样哪里有一点高人的架势?
别说高深莫测,神通广大了,袁婉瞧来瞧去,只瞧出了一点傻气。
她内心对沈凡的信任已几近无存,但碍于宣武侯的面子,也不好将人直接当骗子赶出去正好沈凡说要去府中其他地方再看看,找找邪祟,她便顺势道:“大师请随意,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她已经不指望沈凡了,但是邪祟总得找人除掉,她准备去看看其他几位大师是否有什么捉邪的神通。
袁婉要走,方萍却不走,她主动道:“大师你不熟悉府内环境,我带你去转转吧!”
方萍其实也觉得沈凡像个十足的骗子,但她并不在乎,从头至尾吸引她的只有沈凡这张脸。
袁婉对自己女儿何其了解,闻言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一句:“你是郡主,他只是个游方术士!”
“母亲放心,我知道的。”方萍同样小声回道。
她知道她跟沈凡没什么可能,但天下竟有这般俊俏的郎君,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方萍领着沈凡出了院门后,在门口候着的王泰立刻跟上来,说:“侯爷命我来为大师打打下手,大师可找到邪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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