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依靠商贸发展起来的圩城不同,天魔城依托天魔宗而存在,完全处在天魔宗的控制下,因而入城检查也十分严格。
顾崇昱这回说什么也不肯让主人扮作他的男宠了,他使用术法改变了主人的容貌,并且在主人的脸上也添了几道魔纹。
但一个人外观可以改变,气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纪元鹤身上没有魔气,只要其他人有心探查,就会发现他并非魔修。顾崇昱不敢把魔神的魔气引到主人身上,只有时时刻刻牵着主人的手,用自己掺杂着魔气的灵力包裹住主人,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魔界风气开放,路人看到他们两个男子手牵着手走在路上,也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
两人顺利地混进了天魔城。天魔城的规模远远大于圩城,也比圩城繁华许多,城市内部被规划得井井有条,街道上人来人往,竟有几分像是修仙界的人类城池。
他们入城时,天魔城中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魔修都穿着崭新的衣物,有的手里还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两人在街上闲逛了一阵,经过一家药铺时,恰好看到几个魔修正在为一株百年血参大打出手,周围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顾崇昱心中疑惑,悄悄给主人比了个手势,两个人一起混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顾崇昱拉住一个正在看热闹的魔修,故意露出好奇的神情,小声问道:“这位道友,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争抢那血参?”
被顾崇昱拉住的魔修本来一脸的不耐烦,却在看到顾崇昱面上魔纹的一瞬间,迅速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大人有所不知,他们是在为三日后天魔宗的宴会做准备。”
“宴会?”顾崇昱疑惑地问,“什么宴会?”
魔修似乎有些诧异:“大人竟然不知道吗?前不久,燕宗主找回了他遗落在修仙界的幼子,将在三日后大宴宾客,向所有人介绍他的幼子,最近这几天,各地的魔修都聚集在天魔城中,准备参加这次宴会。”
顾崇昱和纪元鹤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天魔宗宗主遗落在修仙界的幼子?该不会是周澈吧?
顾崇昱笑了笑,随意搪塞道:“本座这些天一直在闭关,不知道魔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将这消息告诉本座。”
那魔修笑呵呵地说:“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
跟那魔修告辞之后,两人又在天魔城中转了几圈,最终找到了一家几乎座无虚席的茶楼,在靠墙的位置上坐下,点了一壶茶水。
茶楼向来是收集讯息的好去处,此时,有几位客人正在讨论天魔宗宗主那个横空出世的幼子一事。
一个年轻人一脸神秘地说:“诶,你们听说了吗,据说燕宗主那幼子在回到魔界之前已经被毁了灵脉,等同于废人了。”
“果真?”其他人都露出了惊诧万分的神色,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那为何燕宗主还如此看重他?”
有人啧啧称奇道:“燕宗主可宝贝那幼子宝贝得不得了,召开这宴会不就是为了向全魔界昭告他的存在吗?依我看,燕宗主是打算将自己的位置传给这横空出世的幼子了。”
“啊?那天魔宗原来的少宗主呢?”另一人问道,“我记得那位少宗主的天赋相当不错,年纪轻轻便已经成功结丹,他岂会甘心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宗主之位拱手让给一个废人?”
“啧,天魔宗中的一切事务完全由严宗主一人说了算,那少宗主只怕也无可奈何。”
顾崇昱一面听,一面认真地回顾了一遍原剧情。在原剧情中,周澈的生父、天魔宗宗主燕岐的确不只有周澈一个孩子,但他一直将周澈的生母视作自己唯一的真爱,也最疼爱周澈。在周澈囚禁纪元鹤,祸乱修仙界的那段时间里,燕歧同样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而那些客人们提到的、天魔宗原先的少宗主燕云,在原剧情中也曾出场过,只不过他没蹦哒了几下,就被周澈这个天道之子给踩到了脚底,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有人压低声音劝说道:“我看咱还是少说两句吧,燕宗主那么看重这个孩子,若是知道我们在私底下议论他,追究起来,可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其他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很快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顾崇昱和纪元鹤侧着耳朵听了许久,喝光了两壶茶水,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有先结账离开了。
两人又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开了一间客房。
顾崇昱在房间中设下结界,确定不会有任何人探查到他们两个的气息,才松开了主人的手。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浸湿,不知那究竟是他自己的汗,还是主人的汗。
“听茶楼里那些客人的话,天魔宗宗主遗落在修仙界的那个幼子,应该就是周澈无误。”纪元鹤神色凝重,“我真不该对周澈手下留情……如今当真是放虎归山了。他似乎对清河剑派怀有极深的恨意,若他真的当上天魔宗的宗主,恐怕会成为清河剑派乃至整个修仙界之大患。”
顾崇昱轻轻地拍了拍主人的手:“先别想周澈的事情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现在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那最后一块白骨。我已经能确定,最后一块白骨,就在天魔宗之中。”
纪元鹤不由皱起了眉头。
修魔之人无法得道成仙,因而寿元有限,无论修为多么高深,最终都得归于黄土。但天魔宗中有一种醍醐灌顶的秘法,施法者能够在寿元将近之时,将自己的灵力和魔气传给他人,是以天魔宗内,无论是宗主还是长老,灵力和魔气都经过世代累积,修为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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