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郎君笑了笑:“我同你阿姊之间,你说是生气闹别扭,我觉得倒是情趣,你同赵家六郎就没使过性子?”
马文齐哼了一声,赵昃延道:“这情趣莫约不错,我还真未见过,哪个情趣是媳妇被女婿气回了娘家,女婿死皮赖脸的追过来赖着不走了的。”
郭嘉陵正想还口,张家姆妈道:“姑爷,您趁这会带他从那边出去吧,别耽误了你同我家女郎的事。”
郭嘉陵笑了笑,应了一声,对赵昃延道:“得嘞,走吧?赵家六郎。”
赵昃延扭头看了看马文齐:“我先回了。”马文齐点了点头:“小心些……”赵昃延没言语,出去了,这倒让马文齐心里越发不安。
赵昃延心里清楚不能从大门出去,本以为是从偏门出去,没想到郭嘉陵带他到了一堵墙前头,拨开杂草秸秆,赫然出现一个狗洞,郭嘉陵笑道:“请吧!连襟兄弟!”
赵昃延叹了口气:“借你吉言。”说罢,便撩了撩袍子,俯身从狗洞里钻出去了,郭嘉陵道:“明儿个再想从此处钻进来可是不能了的,今儿个夜里就能修补好了。”
赵昃延没理会他,转身家去了。
回家赵昃延也没从正门过,翻了墙,到了自己院子里,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赵家阿耶一脸凶狠的看着他:“赵昃延!真是给了你胆子了,竟然帮着你妹子逃亲!”
赵昃延跪下:“想必阿耶也听说了我同文齐的事,我只求阿耶成全,宛婧同那个梁峪洲也甚是般配,梁峪洲此人家里虽说是商户,但文采斐然,进京赶考未必不能成大器,孩儿同他并非池中之物。”
赵家阿耶不怒反笑,给了他一脚,赵昃延被踢倒在地,又赶紧跪的端端正正的:“阿耶,您若是能解气,打我出气也是好的,左右你跟我阿娘还有我兄长这个孩儿。”
赵家阿耶冷冷的看着他,从一旁的人手里拿过鞭子:“你这个时候想起来你阿娘了,若是你阿娘知道了,也一准觉得我打你打得并不冤枉!”
鞭子重重的抽在赵昃延背上,一道道血痕染红了衣裳,赵昃延一声不吭,坚毅的看着他,只在喘气的时候蹦出来一句话:“孩儿请阿耶成全。”
这话越说,赵家阿耶打的越狠,一时间竟是没人去拉。赵昃延跪的直直的,也不喊疼,一个劲儿的重复那一句话,到最后声音虽小,却依旧坚毅。赵家阿耶渐渐没了气力,喘着粗气怒道:“孽障!”
赵昃延嘴唇发白:“阿耶,春闱我若是金榜题名,求您成全我跟文齐。”赵家夫人拉了拉赵家阿耶:“咱们家就数六郎最有出息,您就依他一回吧!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打坏了身子怕是又赶不上这次的春闱,府君,您的生意靠着哪个照料?”
赵家阿耶扔了鞭子:“我这也出了气了,宛婧若是非梁家那小子不可,便随她去了。你,我也不管了,你同马家小郎君的事,就让你那地下的阿娘保佑你去吧!”
赵家阿耶话音刚落,赵昃延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郎中!府君,快叫人请郎中过来吧!这样严重,六郎怕是撑不住的啊!”赵家夫人过去探了探他的气息,赵家阿耶也有些慌了,踹了身旁的人一脚:“还不去请郎中?”
赵昃延回去后,马文齐右眼皮总跳,心里暗暗发慌,总觉得赵家阿耶不好对付,心里甚是煎熬,正在屋里踱步,张家姆妈叫他,说是府君回来了。马文齐心里咯噔一下,随着张家姆妈一道去了前厅。
马家阿耶是带了衙门里的人来的,马文齐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家阿耶,软软的跪下:“阿……阿耶……”
马家姆妈嗤笑一声:“这会儿知道怕了?”
马文齐低着头不说话,马家姆妈哼了一声:“往后你甭见赵家六郎,安安分分娶个小君,这事便过去了,若是你不肯,你可看见你阿耶带的人了?”
马文齐扫了一眼官差手里的杀威棒,心里发怵,声音有些发颤:“姆妈,你们不能这样,孩儿……孩儿没错……”
赵家阿耶往下面扫了一眼,官差拿着杀威棒重重的往地上一杵,颇有升堂的气势,马文齐吓了一跳,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家姆妈:“姆妈……”
耳边杀威棒杵地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强烈,马文齐心知此事逃不过了,咬了咬牙:“孩儿就是没错!”
马家姆妈气结:“这棒子不挨到身上你是不会松口了?姆妈先前就找了你的舅母给你相看人家,听闻大将军的女郎,颇有一番武艺,不比赵家六郎差。”
“孩儿谁也不要,就要赵家兄长!姆妈您就全了孩儿的心思吧!”马文齐一抬头已是两行热泪,马家姆妈还没说话,马家阿耶站起身来,指着马文齐道:“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手下就不留情面了,把小郎君架起来,打!打到他悔改!”
马文齐被架起来,他有些慌了,赵家兄长说,让他躲在自家姆妈旁边,可,他没告诉自己,这种情况要怎么躲?
马文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姆妈:“姆妈……”马家姆妈一开始本就是想着吓唬吓唬他的,谁曾想府君竟然来真的,她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马家阿耶:“你怎么说打就打?齐儿体弱,若是出了什么事……”
“你放心,这几个都是跟了我许多年的心腹,手底下有轻重的。”
马家姆妈刚把心收回去一点,就听到马文齐的闷哼,马家姆妈用帕子捂着眼不敢看:“真不知道这是折磨齐儿的还是折磨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