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看着他们闹,嘴角还噙着笑,却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盯在地上某处,看着很落寞的样子,就好像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刚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的沈漱流直接伸手过去,把人圈在怀里,故意笑话他:“胡思乱想什么呢?看着眼泪都快掉了的样子……”
“什么掉眼泪?”玳还懵了一下,看到手上的生理盐水才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只是有点辣椒粉不小心被风吹到了眼睛里,我低头想揉来着……”
“这样啊……”沈漱流闹了个乌龙,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可惜,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哭了,想安慰安慰你,沾点便宜来着……”
玳听了轻轻踹他一脚,低声骂他:“整天都想什么呢……”
“想你嘛……”沈漱流笑着看他,手臂收紧环着他,大狗似的黏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记得都告诉我,实在不好了,就拿我出气。”
“拿你出气?”玳偏头看他,很自然地反问他,“怎么出?”却正巧跳动的火光映在他银色的瞳孔里,像金红色灼灼的竖瞳,又故意这样偏头看他,仿佛一只食人心魄的精怪。
“你就打我骂我出气呗,打得越狠越好……”沈漱流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住了,两眼盯着玳,就要去吻他。
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被他亲了好一会儿,果然听他低声像哄骗一样道:“我还可以陪你一起骂我,晚上再让我打回来就好……”
玳再次哭笑不得,直接弹了他一个大脑门,“说了不可以找借口胡想,”顿了顿,又道,“直接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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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得大了,兽人们都快快吃饱了,喝了满满大一碗的浓姜汤,都各自去睡下了。
但玳还没睡,没有困意睡不着,就站在石洞口,透过红色的藤蔓帘子去看外面。
白日里云就浓重得很,现在入了夜,没多久,气温就骤降了下来,石洞外狂风呼啸,打得树枝密叶飒飒作响,像是有什么妖魔做法。
“看什么?这么入迷。”沈漱流用一张厚实柔软的兽皮盖住自己和玳,拢好了领口,从后面抱住他,“天气冷了,也不多穿一件。”
“刚刚还不是很冷。”玳偏过头去看沈漱流,就见他眼里染着很自然的关切,见玳看他,还带了点笑。
“现在还冷不冷?”沈漱流问着,宽大的手去握住玳的手,有点凉,搓了搓暖了起来,手指便插进玳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
“不冷。”他的背脊还挺得笔直,沈漱流却赖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体温很快就穿了过来,驱散了刚刚沾上的凉气。即使没有这张厚兽皮,玳都觉得已经暖了。
玳看着他,突然开口,“沈漱流。”
“嗯?”沈漱流抬头,就见玳偏过头来亲他,沈漱流笑了笑,就这个姿势不轻不重地回吻,一下一下地咬吻,很是撩人。
玳被他一点一点地吻着,只觉得瀑布坠落的声音好像也变得很大,像迅疾的响雷,却又忽然听到真正的雷鸣轰隆隆地响,盖过了这瀑布声。
玳余光瞥向洞外,恰好就见一条紫色的电龙在浓重的黑云中盘踞,狰狞可怖,一闪即逝。
忽然,“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打落在叶子上石头上,噼里啪啦劈头盖脸的,像是谁的一通叫骂。
玳觉得这个比喻实在好笑,心里无声笑了一会儿,对黏黏糊糊亲他的沈漱流道,“雨期来了。”
“嗯,”沈漱流停了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借着这一点雷鸣电光,目光专注地描摹他的五官,忽然道,“阿玳的发 情期,是什么时候啊?”
玳闻言就红了脸,轻轻地骂他,“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啊……”沈漱流看着他笑,故意轻声软语地求他,“我真不知道,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不准撒娇。”玳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抿了抿唇,又说,“明天,也或许后天?我也说不准的……什么时候来,不都是给你……”
“给我什么?”眼睛被捂着,沈漱流故意眨眼,用眼睫去扫他的手心,酥酥痒痒的,弄得玳的心头也有点痒意。
玳松了手,攥了攥指尖,又去跟他十指相扣,垂着眼,羞赧地低声道:“给你咬。”
“给我咬?咬哪里?”沈漱流眼睛带笑,嘴上不依不饶,把人锁在怀里,就要听一个实际的。
“阿玳,你想咬哪里?”
玳没说话,稍稍低了腰,两米高的兽人像缩在沈漱流的怀里,玳抬头去咬他的侧颈,力道很轻的一口,比小猫挠还轻。
玳咬完了,抬眼去看他:“咬这里,可以么?”
“可以,怎么不可以……反正我哪里都是你的……”沈漱流的心简直要软成一团棉花,忍不住去吻他:“怎么这么可爱呢你……没个熊样,软乎乎的。”
“还是很凶的……”玳轻轻回吻他,眼里忍不住带笑,还故意低声道,“对你也很凶。”
“是吗?”沈漱流轻笑一声,“怎么凶?”
玳听了,抬眼带着笑看他,“不怕我太凶了?”
“不怕。”沈漱流低声一笑,又去亲他,“越凶我越喜欢。”
玳推开他,看着门外的雨。
雨期的雨很大,像极了现代的热带雨林,从起时开始就呼啸,风带着潮气,气势汹汹地铺卷过来,半点都不迟疑,披着雨,像披着浪,又冷又凶猛,宛如一只血盆大口的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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