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陛下嘱咐杂家带大人们去偏殿换衣服,就知道今日雨大,大人们都是一身的雨。”窦玉早就一身红色正一品内侍省大监官服,候在承平殿的门口,看见冒雨而来的各位大臣,立刻躬身说道。
“劳烦窦公!”人群里,徐瑾年开口说了一声。
众人心里虽然不满,但是窦公在这里身着正一品官服站着,无人敢多说一句,都纷纷跟着前来帮忙整理的黄门去了偏殿换衣服。
“冯相,陛下也没有想到今日的雨这么大,昨天雨停了,陛下以为今日便不会有这般大的雨,冯相见谅!”窦玉这边也看见了冯提,忙上前招呼。
冯相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今日的雨上,而是在窦玉的官服上。窦玉身为内侍省大监,正一品,却是甚少穿这一身官服,至少今年他只见窦玉穿了三回,一回事年节太庙祭祖,一回是皇帝大婚,还有就是今天。
今天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第七十八章 罪证
窦玉是司晏登基的时候,被升为内侍省大监的。因为司晏登基的时候就把原来先帝的内侍大监,送到宫外养老去了。窦玉是个低调的人,身为皇帝贴身第一人,从来没有趾高气扬,也未曾结党营私,顶多养些伶俐的孩子办事情。他也不与朝臣多勾搭,就做着管理后宫的事情。所以那身正一品的官服他是很少穿的,他常穿的就是自己大监服饰,低调舒适,也方便他在司晏身边伺候。
窦玉一但穿上这身衣服,就意味着今日有大事要发生。冯相心里已经有些疑惑,是什么大事值的窦玉穿上这身衣服?
待众人换好衣服,到承平殿按班站好。司晏这个时候才一身朝服缓缓踏上台阶,一步步走向龙椅,然后缓缓撩衣坐下。
“山呼!”窦玉手持拂尘,看见司晏坐下,缓缓的开口,声音洪亮温润。
“吾皇万岁!”众臣跪地山呼。
“众卿平身!”司晏透过珠翳,眸光横扫朝堂上跪着的文武大臣。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窦玉再一次高呼
窦玉高呼万又看了一眼司晏,见司晏面色如常,昨日回来司晏便开始在棋盘上反复琢磨,一会儿白子,一会儿黑子,反复的摆弄着,直到深夜才迟迟睡去。
“臣中书令徐瑾年有本启奏!”徐瑾年持笏而出,站定在中间。
这个时候方儒鸿也站了出来:“臣御史台御史大夫方儒鸿有本启奏!”
冯相站在首位回眸,就看见方儒鸿也在徐瑾年身后出列,立于中庭。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看着他们坚毅的目光,冯相心底升起一种忐忑的情绪,不安宁的很。
司晏抬手,声音平静:“爱卿请讲。”
“臣身为中书令,又统领中书之责,亦有表率六部之责。臣今日参本,参当朝首相冯提弄权六部,干预中书,结党营私,以私乱政!”徐瑾年挺直腰板,掷地有声的说着,然后就从怀里拿出一封折子,双手呈上。
窦玉连忙下去,将折子呈了上来,放到司晏的手前。
“胡言论语!”这时也不知道是哪位内阁重臣,当庭就呵斥到。
窦玉还没有来得及退回原位,就收到司晏的眼神。窦玉立刻明白。转身看向那位内阁重臣:“御林军何在?公然咆哮朝廷,拖出去!”
一声令喝,只见数名身穿金甲手持利剑的御林军立刻推门穿堂而来,拖住刚才那位老臣便往外走,也不管这人是个什么品阶。
朝廷上一时间陷入小混乱,大臣纷纷动了起来。
“陛下,李大人是三朝元老,内阁重臣!”冯相眼眸一睁,上前高声喊道。
司晏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冯提,淡漠,疏离:“肃静!”
听见司晏的声音,朝中众臣才渐渐安静下来,说都不知道今日的司晏在想什么,都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观望一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臣方儒鸿奉命执掌御史台,监察百官。今日上书弹劾当朝首相冯提,公然舞弊,结党营私,专权弄政,欺上瞒下,祸乱朝纲等十数余罪状,请陛下圣查!”方儒鸿一点犹豫都没有,铿锵有力的说着,然后也呈上自己的奏折。
这时候朝中大臣才渐渐明白,今日这朝会是陛下为冯相开的,不由得纷纷暗中摇起头来,暗叹司晏太稚嫩。这样是不能吧冯相如何的,说不一定还会将自己唯一的两个纯臣搭进去。
“陛下,冯相兢兢业业为国为民,陛下就这般容忍别人构陷于吗?”又是一位内阁老臣出列,持着自己的已经磨的光滑的笏板看着司晏,花白的头发,端方的仪态。
“构不陷构陷的,冯相最清楚不过了,你们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司晏轻笑一笑。
司晏起身,拿着方儒鸿和徐瑾年的奏折起身,然后掀开面前的珠翳,再一次横扫丹陛之下众臣:“还有谁要为冯相说情的,都站出来吧!”
司晏说完看向冯提,冯提此时脸色平静,也看着司晏的表情。看见司晏在看他,立刻出列跪到阶前。
“陛下明鉴,臣冤枉!”冯提持礼端庄的跪着。
见到冯相跪了下去,朝中文武大臣纷纷跪了下去,只有少数中立的大臣和一些隶属于魏家的武将没有跪。他们纷纷跪地,黑压压的一片,比之天上的一片片乌云还壮观。
“请陛下明鉴,冯相冤枉!”众人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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