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朝,司宴在满朝文武堆里,找出镇北侯,然后瞥了一眼就径直下朝。
“陛下不立后了?”窦玉跟在司宴身后,为他整理过长的朝服。
“镇北侯,朕还有用,现在得罪他不是很好。”司宴取下冠冕,拿在手上,这冠冕是真的重。
窦玉不再言语,以他对司宴二十几年的朝夕相伴,他应该知道接下来司宴要利用镇北侯做什么,可是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陛下,太后说,请陛下一道用午膳。”司宴还没有到兆和殿,就见蔡太后身边的宫女前来传话。
司宴眉眼微微一动,点头:“好!”
司宴去了太后的宫里,蔡氏一如既往的端庄高贵,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未曾见老,依旧容光艳丽。
“宴儿,来,坐!”蔡太后笑着向司宴招手,笑容得体端庄,仪态华贵。
“请太后安!”司宴行礼,这是他的嫡母,他得敬。
蔡太后看着司宴,优雅的笑着:“不必多礼。”这是先皇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满宫妃嫔都围着他转。除了他的生母,他没有叫过任何人一声母亲。在她这里也是,叫她,以前称皇后现在唤太后。
司宴入座,太后身边的宫女开始布菜,司宴吃得自然随意。
“听说你今日在朝堂立了威,先折了冯相门生房宜。”太后在司宴面前向来这么直白简单,从来不绕弯。
“对呀!”司宴随意点头。
“为什么呀!冯相本来就是你立来给蔡氏下马威的,为何还要动他的人。”蔡太后停下手中筷子,看着司宴。
“太后,为什么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年幼丧母的孩子。我不是,我现在是皇帝,帝心不可测,太后知道吗?”司宴也停下手中筷子,淡然的看着蔡太后。
良久,司宴才拿起擦嘴的方巾,整理仪容,起身行礼:“太后保重身体,切勿劳累。”
司宴平静离开,他踏出太后宫中的时候,太后就在身后摔了面前的碗筷。这个登基不久的帝王不仅在朝堂之上立了威,还在她面前立了威。
一个房宜,让满朝文武再也不敢小瞧这位新登基的皇帝。现在大家都知道皇帝平淡的面孔下,有一颗无法揣测的心,心上有玲珑。
“朕,可有威信?”走出太后宫中很久,司宴转头问窦玉。
“有,今日这一遭,冯相蔡首辅必然有所收敛,不敢胁迫陛下。”窦玉点头,今日司宴的平静无波看的窦玉都有些害怕,特别是司宴在太后宫中看太后的时候。
“那他为什么不怕我,说抱我就抱我,说亲我就亲我,一点规矩都无,不成体统!”司宴想起那日魏淳提起按住他就亲。还有今日他刚收拾完房宜去看他,他却一脸迷惑的看着他。
“陛下自己纵的。”窦玉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也不能骗司宴。
“是的呢,不纵着他吊着他,他如何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司宴点头,窦玉说的不错。
司宴回到兆和殿,案前放着一大批奏折,他脑仁有些疼,而且疼的厉害。
窦玉立刻前去磨朱墨,然后笑呵呵的看着司宴:“陛下,今日天早,说不一定您今天能早点批完。南府新到几个琵琶姬,说是技艺极好,可听听解乏。”
先帝大丧,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过琵琶曲,娱乐舒适一下。他不想为那个满脑子只有皇位的皇帝守丧,他想听曲了。
“真好,你去办。”司宴嘴角动了,轻快的说着。
窦玉知道司宴这是心情好了起来,马上应下。
“老奴这就去。”说完感颔首退下,朱墨已经磨好了,这里已经不怎么用得上他。
司宴继续批奏折,认真看着,思考问题,事无巨细。
第三章 套。
窦玉是掐着时间点招来南府的琵琶姬,这个点司宴刚好批完奏折,正在闭目养神。
“摆驾,华清荣宝阁。”司宴听着窦玉禀告,起身慢慢道。
华清荣宝阁,是皇家专门用来设宴,赏乐享乐的地方,在这里听曲子也对的。
南府养着天下最会弹曲儿的乐姬,弹出来的这手琵琶自然是赏心悦耳的。
听着听着,司宴就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下首的一个乐姬,纵身而起,从琴身抽出一把匕首,向司宴刺了过来。
司宴还闭着眼,待窦玉惊呼时已经反应不过。胸口生生挨了这一匕首,顿时场面大乱。
司宴在听曲,体谅窦玉,就让窦在下首坐着休息,谁想到会有这事,想扑在司宴身前保护司宴都做不到。
窦玉看见司宴见血,神色冰冷,冲上去就一脚,将那乐姬踢的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来人,护驾!宣太医!”窦玉看着胸口插着匕首的司宴,心底一凉,险些倒过去。
司宴还是有意识的,气若游丝的说道:“通知,魏淳!”
这时御林军也涌了上来,将司宴团团围住。随后不久,太医也过来了。
魏淳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也是第一个赶来皇宫的。他踏进兆和殿,就看见司宴面无血色躺在床上。
这时太后也匆匆而来,看见司宴这个样子,身子不由的晃了一下。这下就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是天大的事。
魏淳上前查探,全然不顾礼数。
“陛下!”魏淳唤着司宴声音都是抖得,抖得魏淳自己都认不出那是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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